奸臣盯上我家了(49)
姐姐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沉重道:“这大约也是你女生朋友不多的原因吧。”
我晃着姐姐的衣袖恳求道:“你快教教我,至今为止能跟我和谐相处的同龄女生只有一个夏锦如,我是真不懂。”
姐姐点着我的鼻头说:“哄女人,重要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抚慰情绪。”
我不解道:“光抚慰情绪,问题还是存在,以后不还是要担心吗?”
表哥在一旁深有同感地点头:“就是。”
“可问题又不是一下子就都能解决的,你们怎么对待暂时不能解决的问题?”姐姐慢悠悠地问。
我答:“我会先把它丢一边。”
表哥认真地道:“我也是。”
姐姐扶额道:“意料之中的答案……”
听到这里,我似乎有点理解姐姐的意思:“也就是说,在问题不能解决之前,大姨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事,同时因此感到焦虑,她不可能完全把这个问题丢开不想?”
姐姐看我的眼神浮现出了一丝欣慰:“就是这样。”
我听了只觉得恐怖:“这也太累了吧?明知道担心没用为什么还要担心?”
表哥帮腔:“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做点别的事,为可能发生的糟糕情况做点准备什么的。”
我深有同感地点头:“就是。”
姐姐再次扶额:“我就知道我教不了你们两个直球,你们还是去看卷宗断案吧。”
表哥认真地回答:“刑部积案都清完了,如今就剩李兴平的案子。”
我诧异道:“搜查范围缩小了这么多,你们还是没抓到人?”
“早抓到了,可是民怨沸腾。”表哥抱起手说:“明明是依法斩首一个江洋大盗,结果现在刑部反倒成了众矢之的,哪说理去?”
我问:“百姓还信李兴平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
表哥略显悲痛地道:“深信不疑。”
“等等,”姐姐插言,难以置信道:“李兴平的案件由三司会审,他们不信会审的判决,反倒信传言?”
“是啊,”表哥摊手道:“他们觉得有人掌控了三司,制作出足以让李兴平认罪的假证,最后扭曲了判决。”
“若真有这样的人,沅国早反了天了。”我嘲讽道,深深敬佩这些人的天马行空。
“他们可没这个脑子知道三司会审意味着什么,替李兴平请愿的人如今还从外地一茬茬往旭京赶——”表哥的声调倏然变冷,“其中不乏有人想借机惹事浑水摸鱼。”
“借抨击朝政之举为己谋私?”我感到一阵齿冷,但看表哥心情不错,不禁抱了点期待:“你们刑部想好应对之法了吧?”
“说起这个……”表哥摩挲着下巴道:“还是盛六公子给出的主意。”
“盛淮?”我闻言,呆愣片刻才道:“他出的什么主意?”
“把所有能追回的,被李兴平和其团伙偷盗的东西还给失主——”表哥顿了顿,强调了两个字:“当众。”
“效仿商鞅徙木立信,”姐姐夸赞道:“不错嘛。”
“这个主意倒不算多惊世骇俗,惊世骇俗的是出主意的人。”表哥又说了一遍:“盛淮,旭京知名纨绔。”
听表哥这样说,我也不禁挠了挠耳朵,尴尬地说:“确实叫人意想不到。”
表哥探究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你也意想不到?”
“我……我当然意想不到。”我转向别处小声道:“我才不信有人能浪子回头。”
“小翎,”姐姐温柔地笑着问我:“你和盛淮怎么回事?”
我和姐姐对彼此太过了解,若想探知对方的秘密,绝对不会失手,时间久了,我和她面对此种情景,一般都放弃挣扎……
所以我直接告诉了她。
表哥和姐姐听完,一同沉默地看着我。
让浪子回头,一开始并非我本愿,而且我也不信自己说的话真能改变盛淮的想法,我甚至有些期待看到他摔得粉身碎骨那天,好印证“得意忘形、物极必反”这类词的真假。
谁能想到世事会无常到这种地步,现实非要狠狠得给我一巴掌,叫我意识到自己的轻狂傲慢。
姐姐拍着我的肩安慰道:“结果和你的本意相违背,却也算做了件好事,不必太过伤心。”
表哥同意:“看现世报的确解气,但少一个作恶之人,不一定非要此人消失,翻然悔悟也不错。”
我点点头,认同他们的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徙木立信,指通过某种手段树立典型,而使公众信服的行为。
出自《史记·卷六十八·商君列传》:孝公既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己。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己,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