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盯上我家了(132)
事涉庶族徐家,东平王又是庶族领袖,我的确有很多话憋着不能和檀旆说,他能理解我是好事,但檀旆话里的后半段……我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家族利益跟我有冲突,你会选择站在我这边?你会这般色令智昏?”
檀旆神色无奈,抬手在我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见我吃痛,他脸上恶作剧成功的笑意一闪而过。
我赶忙捂着脑门愤怒地瞪他,以眼神质问他到底是何意。
檀旆气定神闲地望着我道:东平王府矗立于朝堂不倒,靠的是自家军功而非庶族支持,即使真有庶族中的某支做了有违沅国律法的事,也犯不着为了这一支而去乱沅国法纪,我们不受任何人掣肘。
心怀坦荡者方能无畏无惧,奸臣做到檀家这个地步,真可谓前无古人,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有来者。
我心下敬服,讷讷点头,“知道了。”
檀旆放开我的手道:进去吧。
我听话地转身走进家门。
和檀旆从江边回来以后,我不再恹恹的没有精神,晚间还多吃了一碗饭,母亲看得舒心,跟父亲讨论以后要不要多叫檀旆跟我出去逛逛,说完又后悔,说我和檀旆还未成婚,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父亲揶揄我道:他们没定亲前也没少过来往,现在还矜持什么?
母亲笑着说是,是她自己多虑。
好在我现在听不见声音,可以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口形来躲避调侃,继续安心吃我的饭。
吃完晚饭以后我便回到房间,看了会儿书安心睡下,睡得十分安稳,梦里都是和檀旆牵着手在江边闲逛的景象。
这一次我是真的安心等待刑部的侦查结果,不再想着去做些什么,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安心,总觉得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一样。
刑部有表哥和大姨夫在,出结果的速度很快。
根据埋尸坑中尸体的腐烂程度,和坑上那层草皮的生长情况推测,这个坑挖成的时间少说也在十天以上。虽说河边鲜少有人,但埋尸这种事不见得会有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去做,肯定都是趁着夜色来。
城郊的农户大体排查过一遍,没发现异常,反倒是城中的排查先有了进展。
据城门守卫回忆,十五天前的深夜,确实有八个人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需要进城。
这八个人自称是徐家家仆,身上还带着令牌。守与此同时,城里自称是徐家门房的一人也正好过来,承认这八人是奉命出城办事,料想着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家里让他这个门房特意到城门处相迎。
因为双方言辞一致,守卫也没多问,打开城门让人进来,但毕竟是晚归,需要在守卫处登记一下姓名。
听说要登记姓名,那八人面露犹豫之色,门房笑着说:“他们都不识字,我来帮他们写吧。”
守卫没多想,把笔递给门房让他写了,同时随意打量了一下那八个人,发现他们裤脚和鞋面都沾满了泥土,像是从哪里刚挖了坑回来。
守卫多嘴问了一句他们出城去做什么,八人倒是答得很快,说是奉主家之命,出城去给一座新修的宅院植树。
旭京城中,家里但凡余钱多的都会在城郊置办一间宅院,平日里去城郊游玩歇脚,或是错过了时间被关在城门外,怕麻烦便在外面的宅子住,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这些余钱再多点的,又会在宅中植树,布置一番,方显得雅趣,守卫对此有也所耳闻。
所以守卫接受了他们的解释,等门房登记完名字就放他们回去了。
但刑部拿着记下的姓名到徐家去查,只有少数几个最为普遍的姓名能查到,比如“王强”之类,却是与本人根本对不上号。
刑部没辙,只好把守卫叫过来,将徐家的人一一辨认一遍。
但事情发生在十五日前又是深夜,守卫早已记不清那些人长什么样,即使看过徐家所有人也没能分辨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当晚守卫叫那些人登记姓名,那些人面露犹豫之色也就能说的通——不一定是因为他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可能是他因为们不能透露真实姓名,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门房这才帮他们写了假名蒙混过去。
出现这种结果,徐家故意隐瞒或者别人故意冒用徐家名讳的可能性都有,刑部只能顺着线索继续往下查,把徐府暂时封禁,由刑部派人,每天过去问话做笔录。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事情没有丝毫进展。
经过这么多的事,我已经大致明白,幕后主使比我们狡猾太多,查证中遇上的所有问题,他都给了我们一个貌似合理的答案,但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只能走进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