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想当驸马(50)
周念蕴跟着点头,他其实有些温吞,处事起来像个老好人。
“那日奴婢听白玉楼的人也对他赞不绝口,说是徐大人与旁人不同,从不会轻视她们。”采郁不知何时听到的,周念蕴却是没注意。
“徐大人这样的,如果,奴婢是说如果。”采郁今天难得胆子大,很出格地问,“若公主不是公主,会接受徐大人吗?”
周念蕴沉默,连神情也一并掩去。若她真是婢女,徐玉朗能做到这份上,她是免不了会动心。
但周念蕴不喜欢如果。
“不会。”
她仿佛置身事外,思绪恍惚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漠:“没有这种如果。本宫永远是公主,而驸马就是装也必得身心从一而终。像这样好心泛滥同情这个怜惜那个的,”她故作镇定看向采郁,“会惹我生气。”
几近苛责的条件,先不说有没有人能做得到,单听公主这话,仍是吃醋的感觉……采郁头一低,这话她可不敢说第二回 。
月朗星稀虫鸣迭起,周念蕴深夜仍盯着蚊帐顶端,毫无睡意。耳边脑袋里全是采郁问她的“会不会接受徐大人”,原以为是肯定的回答,却让她直到现在心里仍是酸胀气堵。
“绝对不会!”周念蕴想到心情烦躁很突兀的说了一声,像是回复又像是自我暗示,可过了半晌她又喃喃自问,“真的……不会吗?”
第34章 .觉悟赵大人肯定办得到。
应过卯徐玉朗拿上名簿预备着出门,陈悯从门口拐进来,他一喜:“陈悯兄,你来复职了?”
陈悯也很高兴与他寒暄道:“嗐别提了,才要回程内人突感风寒,幸得知府宽宥几天,这不一回来我就来了。”他前些日子陪夫人回了趟娘家,一走就是半个月。徐玉朗忙关心嫂夫人病情,陈悯直言已经无碍。
说话的功夫府衙同僚来来往往,小吏也各司其职,陈悯在袁家的事情上没沾上光,过了这许久回来竟一时什么也插不上手。他满脸尽是失落,打岔道:“万绅呢,怎么今日没见他?”
“万霭村那几家总是欠税的。”徐玉朗一说陈悯就明白了,可见不是第一次有这问题,“他今日亲自上门去了。”
“你说他一介读书人,倒是满身匪气。”今儿大概是趁万绅不在,陈悯终于吐出埋了许久的疑惑,“街头没人不怕他,交税无不是准时按点,真真是怪哉!”
“万绅兄性子急,吓唬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徐玉朗笑笑,陈悯神色终究是暗淡下去。
“我反而是个闲人了。”
徐玉朗才要安慰,陈悯抬手请他不要多言:“我先去见过曾大人。”
两人才要挥别,一小吏火急火燎前来报信说是京中口谕。众人忙去门口接旨,原是封赏又下来。大理寺已将袁家涉事众人全部斩首,此番是论功行赏,曾如易和徐玉朗自是占了大头。
经此一番,曾如易升任琼州巡抚道员,只待任上的那位年底告老还乡便可上任,徐玉朗升为通判,可谓双喜。道贺声不绝,府衙众人皆引以为豪。
“朝中能如此快便升官的可不多,徐大人真是好福气!”艳羡的有,嫉妒的也有,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徐玉朗笑着照单全收。
另一边陈悯正好见过曾如易,没说上几句话曾如易便匆匆离开。等人散去一些,他很难堪地问徐玉朗道:“琼州人口众多,户籍不清不楚的地方不在少数,玉朗你忙得过来吗?”
徐玉朗早将他的窘迫看在眼底,故作为难的:“遇到好说话的还好,遇到不讲理的管你是不是官,不带刀的他都不怕。”他一推手里的户籍簿,厚厚的一沓,“三十大几本,这才是第二本。”
陈悯摸摸鼻子,不大好开口,可偏有个小吏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又只对徐玉朗行了礼。他神色更是黯淡抿了抿唇说道:“你若是不嫌弃,我想向曾大人请求跟你一道去理户籍……”
“当真!”他话没说完,徐玉朗惊叫,一把拉住陈悯怕他跑了似的,“你说的可是真话?别是骗我的!”
陈悯思考再三才敢开口,实在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心里安慰一些:“自是真的。”
“不行。”徐玉朗不依不饶的,“你得跟我去见过曾大人,跟他当面定下来才好。我早晚奔走早就吃不消,正愁没人与我共苦你倒自己来了!”
陈悯被他拉着走的跌跌跄跄:“我不跑,你快放开罢。”
徐玉朗依言放手。他看得出陈悯难做,但如果他贸然开口向曾大人请旨难免有施舍的嫌疑,最好的还得是陈悯自己说,好在他没有纠结太久。
曾如易答应的也爽快,两人出了门,一并往外面走。
陈悯一路上无不感慨:“到底是自己有功的才硬气,不像我……”徐玉朗知道他说的是他靠岳丈家为官的事,却无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