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想当驸马(28)
徐玉朗取出经文,很恭敬地:“这是这几天为公主抄录的。”说着复又取出另一搭,“这份是云小姐的,不知公主可能转交?”
霭琳将两份都拿在手上,颇有些爱不释手。
他的字是当真漂亮,当年殿试之后她便是偶然听得父皇提起这一批学子中,一位叫徐玉朗的资质上佳,光那一手字便叫人过目不忘。只是出身不高,家境微贫,放榜时只是乙榜传胪。
她翻看着,间隙转过头问他:“不是说不要你抄了么?没人告诉你?”
“下官知道。”徐玉朗说。
看来看去着实满意,霭琳将两份都收下:“她不要了,以后你就只为本宫抄吧。”说完她一愣,没注意到另一边的徐玉朗听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没等他再次旁敲侧击,霭琳又发话:“算了。”她将纸扔在桌上,再看时带着恼怒,“不抄便不抄了,一个字都不准写!”霭琳狠狠掐着手掌心,她被自己方才的话惊到,难以置信自己心里竟将周念蕴不要的东西当做宝贝。
“那公主能否告知云小姐去处?若是还在琼州,下官好隔几日请人送去。”徐玉朗一直拐弯抹角的,终于说出来意。
那天在别馆看到霭琳公主他便直觉大事不妙,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的周姑娘。公主驾临,别馆是无论如何不能住旁人的。可他派人在山下守了大半宿没见人下山,心怀希望到了第二天还是被告知不用再去,他便心凉半截。
连周姑娘什么时候走的,去的哪里他都不知道,只好今天豁出去来这里碰碰运气。
“人家又不稀罕……”霭琳突然察觉不对劲,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见过云小姐?”一想起周念蕴娇若桃花的脸她便来气,可没法子,那脸就是能叫人久久不忘。
徐玉朗摇头:“不曾。”
那霭琳就想不通了:“那你何故如此执着?”
“下官有错在先。云小姐因此一事处处不顺,下官难辞其咎。”
霭琳嗤笑一声,听着是幸灾乐祸:“神仙都救不了就是她自己没福,不怪你。”徐玉朗还要反驳,她抢先道,“再说一个‘云小姐’而已,去留还值得本宫处处关心?”
又多问几句,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徐玉朗便要告辞,霭琳竟爽快地应了:“过几日再与徐大人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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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街。
屋子是季顺找的,他跟着万绅把琼州大街小巷逛遍,在这里定下一处宅子。只是比预计搬出来的快,房子不很精致。
他们穿过热闹的街道,巷口处正对一高高的戏台。看上去已很久无人登台,唯有几个总角小儿在上面捉迷藏。周念蕴到了这里便觉得熟悉,可又说不出来到底见过什么。
宅子不大,进门是便是院子,东边是一小块池塘,里面什么也没有。季顺临时用石头垒住了边缘,实在没甚美感。西边更是简陋,只用竹编的几张凳子围在矮矮的木桌旁,茶具碗盏一个也没。
周念蕴皱着眉,先听了季顺的顾虑觉得没什么,等看到了才发现确实不太满意。
季顺正急着事情没办好,门口传来敲门声。
“新搬来的?”
一点不见外的,一粗布腰系围裙的大娘直接走进来。采郁和季顺赶紧挡在周念蕴身前。却见大娘自顾自惊叹:“嚯!举人家就是不一样,院子比我家后院菜地还大!”
主仆三人瞠目结舌,直听大娘将院子里能看得见的东西夸了个遍才稍稍停下来,小声的怕谁听见似的:“以前那张举人小气的很,他这院子从不肯让人进来,有几次小孩顽皮进来,还被他撵出去了。后来他搬走,房子又被官府收去,今日总算见了一见了!”
周念蕴听了半晌,还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三人僵硬的神色没影响大娘的热情:“我家就在旁边。”她手一指,“瞧见没,烟囱冒烟那个!往后大家都是邻居了,你们可得常开串门啊!”
周念蕴似乎有些明白了,大娘现在大概就是在串门。
“也是热闹赶一处了!”大娘对这里每一处都很熟悉,“你家左手边那户,这几日像也要搬人来呢!”
“你如何知道?”周念蕴问。
“哟!姑娘说话就是不一样,声音真软。”大娘忍不住也跟着压低声音,“官府封条都撕了,便是要住人了。”
周念蕴点头:“原来如此。”
大娘跟着她乐:“是是……”没说完她鼻子动动,“糟了我的锅!”她拔腿就跑。
周念蕴跟着抽抽鼻子,闻到一股焦味。
“你们晚上没饭吃来我家啊,就在那儿!”大娘又折回,留下这句一溜烟跑了。
等人走了季顺才有机会踌躇的问:“小姐若是觉得不好,先委屈几天,小的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