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227)
从前的他哪里受不住自己这样一拳?
他烦躁地扒拉了两把垂到身前的发丝,开始在室内来回踱步:“苗疆巫蛊我是不懂,可有多危险我却是知道的,你能在那般困境逃离升天本就......现在还搞这一出以血入药去救大理寺卿......”
“......我知你不愿让你家小夫人忧虑,可你便想让她守寡吗?”
祁朔指腹压着突突直跳太阳穴:“谨川。”
“你别叫我!”絮絮叨叨的季北庭像是一点即燃,他愤懑继续,“我真的是......”
啪嗒——
猝不及防的瓷器碎裂声音在此时格外突兀,室内二人下意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奚蕊眼尾通红,手持托盘的指尖战栗不止,浅色剔透的瞳仁中混杂着难以置信。
她红唇嗫喏,像是极其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了音节:“他说的......是真的吗?”
第95章 “新岁夷愉。”
她想起来了, 昨晚冲向他时,那微乎其微的摇晃,以及透过昏黄火烛那若隐若现的倦怠。
她以为是他奔波劳累, 却不曾想......还有这样一番缘由。
苗疆巫蛊是什么?
以血为引又是什么?
她爹爹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而祁朔......又是在用什么样的方式在救他?
一连串的问题伴随着方才季北庭对他的质问萦绕在奚蕊脑海,它们盘旋, 交织, 纷纷杂杂。
可怖的猜测慢慢浮现, 她不敢去相信那是真的, 只觉好似有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心脏,收紧、揉搓,以至于,快要无法呼吸。
“你告诉我......”迈动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奚蕊一步一步, 艰难地挪动, “方才季公子的话, 是什么意思?”
季北庭没想到奚蕊竟会出现在此处, 余光瞥见祁朔蜷缩泛白的骨节,本想说先行告退的话到嘴边便成了:“如夫人所闻。”
“奚大人身上中的并非普通烈毒, 还是来自苗疆的巫蛊,本是只有七日性命,若非玄羿以血入药又只身前往北境, 他......”
“谨川。”祁朔锐利的目光扫视而过, 打断了季北庭还未说完的后半句话,“你先出去。”
季北庭咬了咬牙,看到满目呆滞的奚蕊,也感觉自己方才话说得有些直白了。
其实,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指节收紧成拳, 他敛目道了句:“对不住。”随即朝门外迈步。
吱呀一声门板被拉上,此时此刻,室内仅剩下他们二人。
“......疼吗?”
奚蕊终于走到他跟前,颤动着瞳仁,微抖的指尖缓缓抹过他唇边的血迹。
“蕊蕊。”祁朔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我没事。”
说着他便想站起身,却被她蓦地伸手按住。
“你别动。”奚蕊按捺下心底的颤栗,悬挂在眼眶的泪珠忽而滴落于二人交叠的手掌,炙热又滚烫。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被他拽住的手蜷缩拢紧,她垂下头,瘦小的身子压抑着难捱的起伏。
祁朔紧拧的眉尾向下轻瞥,手掌抚住她的小脸,在看到她那通红的眼眶依旧眼底聚集的水光时,胸腔弥漫起心疼和无奈。
他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感受到小姑娘发颤的身子,低叹:“这件事与你无关。”
可沉浸在自责中的奚蕊却全然听不见,她缩在他怀中咬唇啜泣,强烈的窒息旋绕拉扯,喉头翻涌着语不成句的哽咽。
她沉重地呼吸着,只觉好似有把利刃一寸一寸地凌迟着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攥住他衣襟的手指泛白,她声线不稳,只是一直道歉。
先前总觉得沉溺于他的庇护理所当然,可如今才知晓他竟牺牲如斯。
思及此,奚蕊胸腔的闷痛宛若溺水,另一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
在面对危机时,自己好像除了等他,什么也做不了。
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蕊蕊。”祁朔声线沙哑,环住她的手臂加紧了力度,忽而深吸一口气,蓦地抬起她的下巴。
“对不起......”奚蕊被泪花滢聚的视线一片朦胧,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口中一直呢喃着同样一句话,“对不唔——”
骨节分明的手掌穿插过那宛若绸缎的三千青丝,祁朔摁住她的后脑勺,凉薄的唇堵住了她不停的抱歉。
舌尖镌刻纹路,撬开排排贝齿然后再往内攻略城池,炽热的呼吸盘旋包围,霎时间便让她彻底软了身子。
男人有力的大掌托起她的腰身而上,哗啦一声,桌案的笔墨纸砚被裙摆扫落,下一瞬她整个人落到了他身上。
奚蕊下意识盘住他精壮的腰身,男子的舌尖疯狂掠夺着属于她的每一寸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