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212)
忽然一只柔软的小手覆盖上了他的肩窝,随即小姑娘蔓延起水汽的氤氲瞳孔隔着萦绕的雾气同他对望。
“这个疤……是当初假死时中箭所受的伤吗?”
她询问着,软糯的声线不自觉地带上了喑哑的尾音。
祁朔喉咙一紧,抓住了她胡作非为的手腕。
“不是。”
“嗯?”奚蕊迷茫抬首。
似乎之前听说书先生所言,他是肩膀受了一箭,然后跌落岐山之巅。
祁朔瞧着她眼底的不解,握着她的手没入水面:“是这里。”
腰间的疤痕凹凸不平,她虽隔着朦胧水雾看不太清,却也能在指尖描绘出它的狰狞可怕。
她没见过战场是何等模样,却也能想象到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他被人围剿至山崖顶点,无路可退,又被一箭击穿。
倏然间,奚蕊眼眶便红了。
“还......疼吗?”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颤抖,听在祁朔耳中却更像是引.诱。
“不疼。”握住她手腕手掌悄无声息地滑动,“但这……疼。”
奚蕊:“.....?!”
......
最终净室的地面还是溅开了纷乱的水花,祁朔带着她起身,肉眼可见着那浴桶的水面要比方才少了大半。
奚蕊是真的累到眼皮都已经抬不起来,却还是在他将自己塞到被子里时挣扎着咬了口他的手腕,并怒视他一眼。
可她的视线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祁朔单膝半跪在塌边垂眸瞧着她轻笑一声,又同她一到躺入其中。
长臂一伸,他将她揽至怀里,大掌盖住她的后腰,随即熟悉的温热气流开始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四肢百骇。
奚蕊舒缓地眯起眼,紧蹙的眉心开始松开,她不自觉地朝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困意渐袭。
祁朔敛目瞧着怀中的小姑娘像只温顺的猫儿,只消他一只手便能圈住的细腰被自己完全笼罩。
他下颚抵住她的发心,似是轻叹地叫了一声:“蕊蕊。”
“嗯......?”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她迷迷糊糊的乱应了一声。
祁朔支着头轻笑,看着已然快要睡熟的小姑娘,揉碎的温柔与宠溺幻化于那深邃如星夜的眼眸深处。
不忍将她唤醒,他吻住她的额间,低声道:“不要孩子也可以。”
*
翌日,日上三竿。
因着大雪灰白了数日的苍穹终于撕裂重重云雾,露出了一丝阳光。
奚蕊转醒之时,大亮的日光已然顺着窗台伶仃撒到了室内塌边。
她揉了揉眼睛,刚想坐起身,可通身上下的酸痛却让她龇牙咧嘴地皱了眉。
......这人多少是有点不知节制的。
咬牙将祁朔腹诽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颤巍着双腿滑离下榻。
素常那个时辰她都会和阿沐单独聊会天,是以,文茵阿绫还有春月都是被遣退在外的。
可昨晚她们两人被猝不及防地带离皇宫,两方侍女自然未曾第一时间便察觉。
因此奚蕊此番晨起,文茵与阿绫才将将回到国公府。
“夫人,您这是......”
文茵瞧着奚蕊脖子上遮不住的红痕欲言又止。
怎么这样都还能......
“你们未免也睡得太死了。”奚蕊嘟着唇,一口一口愤懑喝粥,“但凡你们昨天醒着一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叫来知眠姐,我也不至于......”
被折腾一晚上。
闻言阿绫抿了抿唇,脑袋快要垂到地底下,小声嘟囔道:“其实今儿个奴婢们走的时候......贵妃娘娘好像并不诧异。”
奚蕊一口粥差点没咽下去:“?”
她抬起眼帘,见着文茵跟着点了点头。
“......”
“算了,不重要。”她叹了口气,将碗推开,揉着腰便站起了身,朝外走着活动身体。
“夫人。”
就在她踏出门槛的刹那,德元手中捧着东西迎面朝她走来。
“德叔?”奚略有诧异,除了家中产业相关汇报,德叔是很少来自己这里的。
德元笑眯着眼,将手中的物什递给一旁的阿绫:“这是公爷今早吩咐的,说是夫人昨夜累着了,又身子孱弱恐遭不住,这不,便遣人寻了些人参让夫人好生补补。”
奚蕊面色一僵:“......?”
怎么回事!
他怎么还到处说!
但表面依旧风平浪静,她硬着头皮轻咳一声:“咳,我知道了。”
随即眼神示意,阿绫见状立马上前接过。
可送了东西德元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在原地,斟酌半响,再抬眸,眼眶竟有微红。
本还在尴尬的奚蕊见状心下一慌:“德叔您这是......”
德元摆了摆手,又笑道:“让夫人见笑了,如今见着公爷同夫人这般伉俪情深,老奴看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