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210)
祁朔修长的手指覆上了书架之间的暗锁,随即两边书架缓缓拉开,奚蕊看到了上次自己误入的密室甬道呈现在自己眼前。
他带着她往里面走,随着步伐的迈动,沿边壁上的火焰渐起,映照出象征着历史的壁画。
直至行道密室最深处,祁朔站定在那幅画之前,然后从怀中捞出奚蕊,单手掌着她的腰,将她放置到了桌案之上。
他终于低眸凝视住她,眼瞧着她眼尾干涸的泪痕,忽地俯身吻了上去。
奚蕊瞪大双眼,呆愣地感受到温热的唇瓣抚过自己面颊,最终落至额间,炙热的呼吸包裹住自己通身上下,让她头脑霎时空白。
祁朔抵上她的额,喂叹着呼了口气,深邃的瞳仁流转着摄人的波光。
“你……”奚蕊咽了咽口水,胸腔轰鸣如雷霆万钧。
他静静地瞧着臂弯之中小姑娘潋滟又氤氲的眸,手掌缓缓抚上她的侧脸,低沉的嗓音染上令人悸动的沙哑:“告诉我,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要哭?
思忖着他话语的含义,奚蕊扑簌着眼睫,黑白分明的瞳仁回望着男子晦涩不已的双眸,能清晰的感知他胸腔压抑不住的剧烈跳动。
“我......”
飘渺的火烛倒影在女子浅色剔透的瞳仁中,她撇开眼,道出了她一直挣扎着不愿承认的事实:“我不想让你纳妾,无论是何种......原因......”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意再次凝聚成珠,悬挂在闪动不止的卷长睫毛之上。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很自私对吧?”
她自嘲一笑,不敢去看他的眸,脑袋已经快要埋到胸口,思绪中却全部都是她与他过往的一幕幕。
祁朔不是爱言语之人,以至于在最初的最初,自己十分怕他。
怕他同传言中一般冷漠无情,一不留神便被扫地出门,也怕他真的十分心狠手辣,惹恼了他,便会同那些曾听闻的许多女子一样被丈夫责打。
可他没有。
一次也没有。
相反,他对她很好。
新婚之初,他连夜奔走只为陪她归宁。
受气之后,他遣人送来了锦和楼地契。
她偷喝避子汤被发现后惶恐不安,是他独自揽下了所有的责任,又对自己说「安心了么?」。
......
他将庇护揉碎在点点滴滴中,初始未曾发觉,待到蓦然回首,早已沦陷至深。
祁朔蹙眉握住她的肩,分明是让他欢喜的答案,可她这般自怨自艾的模样却让他心口揪痛。
“蕊蕊......”
奚蕊吸了吸鼻子,打断了他的话,突然不想再逃:“曾经有人问我,倘若当初赐婚对象是其他人......我会不会......”
虽是笑着,那敛下的眼底却泛起了水光,她哽咽着摇了摇头:“......可我觉得,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小姑娘的声音轻哑又缱绻,只此一瞬,祁朔的呼吸乱了节奏。
“我大抵是,喜欢你的……”
握住她肩膀的手掌颤动,然后顺着后移至她的腰背,他低垂的瞳孔中扫视过烈焰,低哑的嗓音裹挟着极力压制的海啸:“再说一遍。”
奚蕊咬唇对上他的眸,瞳仁颤抖,绯红的唇瓣张合:“我喜欢你唔——”
身体骤然后仰,男子单手托着细腰,高大的身影倾压而下。
炙热的吻落于眼帘,席卷过那将落未落的泪珠,依着小巧的鼻尖往下,微凉的舌尖滑入口中。
他贪婪地摄取着少女每一寸清甜,手掌用力地将她揉进入怀,似是要骨血融合,却也甘之如饴。
奚蕊眼前一片雾蒙,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依旧微张着唇任由他的掠夺,手臂缓慢上移然后勾住他的脖颈,再笨拙回应。
......
幽暗的密室甬道中,飘渺的火烛无风自动,交织的暗影落于墙边地面,却又在下一瞬被掉落的衣衫遮盖。
奚蕊额间冒出汗珠,因着气温上升脸颊泛着红晕,圆润的指甲陷入男子肌肉分明的脊背,睫毛浸润。
她艰难地眯起眼,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那流畅的线条随着起伏而动。
静谧之际,呼吸窜动间火烛爆开烛花,突然出现的声响吓得奚蕊蓦地一颤,而这动静落在祁朔身上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登时停下,额间青筋暴起,一手掌着她,另一手撑在案边,沉沉地呼吸几下,狭长的凤眸敛下又抬起,低哼了声:“怕什么?”
边说着他手臂倏得收紧,同样缓着思绪的奚蕊猝然惊呼,眼尾更红了。
祁朔垂下暗色瞳仁,虔诚地吻过她溢出的泪花,余光瞥向一侧那副引起这一切源头的画册。
“我的母亲裴月,是先帝的妹妹,怀嘉长公主,她离世那年只有二十五岁,我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