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美人(135)
虽知近些年义父不太待见自己,但他还是第一次见义父这么赶人,心中感叹的同时,萧邺回答:“喝完这杯茶,就走。”
这个回答,绥远候很是满意。
他抿抿唇,正要对萧邺说些什么,就听见萧邺又道:“我今日就下山和柳州刺史商议剿匪一事,拖不得了。”
绥远候猛地抬头瞧一眼萧邺,心道,这小子要去柳州城了?
这不行!
绥远候端起一盏茶,饮下一口后,不咸不淡道:“你前两日方才吐了血,还是赶紧回京城休养为好。我正好许多年没有与匪患打交道,剿匪一事,就交由我来忙。”
“这本就是我的公务,怎可劳累义父?”
萧邺当即就拒绝了,他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有终,既然拿了这个作为借口来柳州,那就必然要完成,否则他不会安心回京城的。
绥远候不放弃劝解萧邺,“你小子别小瞧我,和北狄你来我往多年,普通的匪患对我来说并不难制服,我老当益壮得很。倒是你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就吐血,身子有亏,还是回京去休养为好。”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义父不必为我担心。”
掂起茶盏,俊美的面容上神色难辨,他看向绥远候,“晚辈一直有件困惑之事不得解答,不知义父可否回答我?”
绥远候料想萧邺不会再惦念扶玉,便道:“但说无妨?”
“义父,既然你已经知晓扶玉是你女儿,面对她的噩耗,你为何如此平静?”
因着萧邺这句话,绥远候心中起了翻天覆地的波澜,面对女儿的噩耗,他岂能无波无澜?
五年前,一开始得到噩耗时,他错愕地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就病倒了。等到身子好些了,淮阳王已经了却残生,而另一个让女儿不开心的人整日以酒度日,他想撒气都不得。中间这几年,他的心中也是备受煎熬,仿佛陷入黑暗之中。直到几个月前,好消息接憧而至,荣盛还活着,女儿还活着,他的世界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
绥远候抚案不语,看着倾泻到桌面上的茶渍,他心中已有了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他都会全力扫除令女儿不开心的障碍,尤其是,萧邺这个人。
得不到绥远候的答案,萧邺也没穷追不舍的心思,此事就此揭了过去。
过后,萧邺同绥远候做了告别,就此前往柳州刺史府,而竹溪和绥远候前后脚也下山,他们二人的目的地是善德医馆。
萧邺一行人脚程虽快,但到柳州城之时,太阳也要落山了。
因着不想在柳州城多加拖延,萧邺没有天亮以后才去见柳州刺史的打算,而是直接去往柳州刺史府,商议第二日的剿匪一事。
彼时日落西山,本应是小摊小贩收摊归家之时,但一路走来,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还有新增的小摊贩,看上去很是热闹,仿佛今日是个大日子似的。
苏祁对剿匪一事十分热衷,是以在经过绥远候的同意后,与萧邺一行,等到办完剿匪一事,再自个儿回封地。
街道上人流络绎不绝,不少人的脸上戴着精致小巧的面具,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面具,一眼瞧过去,栩栩如生,很是精细。
苏祁好奇心又起了,他问向一旁的小摊贩,“那些人为什么要戴着奇奇怪怪的面具?不过,看起来都很好看。”
摊主见他穿着华贵,想到摊子开张到现在还没有卖出去一个面具,便商量着道:“你买一个动物面具,我就跟你说,如何?”
钱货两讫,本就应当,苏祁很爽快地掏了银钱。
苏祁十分入神地从那位摊主听到了夜朝节这个节日,还有夜朝节的有趣之处,他正想和摊主多交流交流,就被琴刀一把扯住后脖颈。
琴刀道:“苏祁公子,我找了你许久。”
苏祁兴致正浓厚,被琴刀打断与摊主的对话,他顿时有些不悦了。
琴刀没有理会他的不开心,又道:“我家世子在前头等你。”
苏祁朝前看去,自己果然掉了一大队。
只见萧邺手中执着缰绳,策马停在千米之外一块“善德医馆”的匾额下,男人周身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冷意,苏祁的那点不悦马上就歇气了。
对或许看不见自己的萧邺笑了笑,苏祁张嘴做声,道:“马上来。”
等到了萧邺身侧,苏祁不好意思地道:“义兄,我刚才听说柳州城今夜有个叫做夜朝节的节日,男男女女戴上动物面具,谁也认不清谁的面容,在灯下摸黑交流,以此寻到情投意合之人,听起来十分有趣。这是一个很有新意的节日,我们正好赶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萧邺斜他一眼,“忘了和我来柳州所为何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