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质子心尖尖后(104)

作者:如是如玉

她没什么能做的,唯有的便是这颗赤诚之心了。

院子门口却传来一阵踩雪的声音,她抬眼看去,见温怀定提着缓步而来,冷风将他的几缕头发吹得飘扬起来。

“世子。”她轻轻唤了一声,瘦弱的身子裹在大氅之中几乎就要被吹倒。

温怀定见状快步走上前,怜惜地摸摸她的发顶,见她抱着汤婆子,一双手仍是被冻得通红,便将手中东西交由身后小厮提着,自己便想去捂热她的手。

谁料,还未触及,便见她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眼神清明。

他只好作罢,低低地叹息一声,“怎得出来了,外面这么冷,快些进去。”

她却没有作答,只是垂了眼,轻轻道:”今夜的烟花倒是极好看的,比我在江州见的好看许多。“

“你身子早些好起来,便能去城门处去看了,那边更清楚些。”他无奈,只好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她点点头,遣了小丫鬟从房中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那荷包也是蓝色,恰好与今夜他的衣裳甚是相配。

温怀定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入非非,却听得身旁人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闲时共做了十个荷包,这几日不见世子,恰好赶上今日给你。”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别的情绪来,他咽下心头失落,还是将荷包仔细收好,揣在了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她较往日更加疏离,即便是除夕,脸上也没有许多笑容。

思及此,他便将东西接过来,里面全是他特意买的各种小玩意。

知道她身子不好,很难出府,便希望这些新奇东西能让她欢喜几分。

容早忧接过去,终是不忍,还是笑着道了句:“多谢世子。”

四下无人,他问出了积聚在心中好几天的问题,“你是在怨我这几日未曾过来看你,是吗?“

容早忧的提着东西的手顿了顿,嘴角浮起笑容,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未怨过世子。”

“那是为何?我总见你神色恹恹。”

说到这时,他语气有些起伏,一贯云淡风轻的面上有了几分焦急。

夜色越来越沉,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起来。

容早忧转身进了房门,站在门口看着他,神色浅淡,却让人觉得在这之下压抑着什么。

她定定看着他,面色认真,语气凝重,“世子平日照拂,早忧都记在心里。夜深了,世子早些回去休息罢。“

还未等他开口,门便已经关上了。

他即将出口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烦躁地抬起头,望着院子里洋洋洒洒的大雪,心中委屈烦闷终是化成一口浊气,消散在风雪之中。

她总是这般忽远忽近,令他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乱了章法。

身后侍从跟上他的脚步,有些纳闷,“怎的最近表小姐看着越发羸弱了,怕是风都能吹倒。“

温怀定的脚步突地一顿。

身后侍从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连忙垂了头。

被厚重的衣裳裹着,是不大看得出来身形的变化,可是她的脸色却是比往日更苍白了些,两颊瘦得都没几两肉。

在心里暗暗唾弃一声自己的粗心大意,才突地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中,微弱的烛光映在窗纸上,在夜色中有说不尽的萧条意味。

“爷?”

侍从谨慎地问了句。

温怀定收了思绪,想起明日一大早还要去到各家拜年,尤其母亲还特意叮嘱他,备好了礼,早些去蓝府,不能让蓝大人觉得是我们国公府轻慢了他们。

见他抬步,侍从垂了头连忙跟上。

屋内。

油灯只留了一盏,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见儿将汤药递到容早忧手中,道:

“小姐,早些喝了歇息罢。”

容早忧点点头,嘴唇还未碰到碗,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一声声咳嗽,算不上多大声,只压抑又无力,咳得见儿心神惴惴不安。

将手帕拿开,只见一团淤血映在其上。

见儿双眼睁大,一只手捂着嘴,声音呜咽,“小姐.......”

容早忧松了手,无力地靠在床榻边,脸色白得如纸。

再细看她的脸,纵使来了国公府待遇好了许多,可是两颊还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还不及初来时那般颜色。

见儿双眼通红,颤着嘴,道:“小姐,不能再拖了,你都咳血了。”

她垂了眼,声音细碎,“罢了,我本就是垂死之人,若不是到了国公府,只怕是在半年前就成了一抷黄土。”

“小姐.......”见儿呜哇一声,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这才突然一惊,小姐已瘦成了皮包骨,那手腕的骨头硌得见儿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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