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凡记(123)
幻境一摸心口还是热的,品元说:“我去拿碗热水,灌下去就好了。”去班房里寻了一碗热水,幻境捏着锦姐的下巴给灌下去了,等了一会儿锦姐眉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幻境拉着她的手说:“奶奶,是我啊!”
锦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幻境。”
幻境这才放下一颗心,“奶奶,我寻到人来救你了。”
锦姐又看向品元,逆着光实在看不清脸,恍惚着说:“这是云哥儿来救我了?”说着抓着品元的下衣摆,“云哥儿,你怎么不说话啊!”
品元蹲下身,扯回衣服,“奶奶,我不是云哥儿!”
锦姐平视着他,目中生怒,一把拍在他脸上,“原来是王昀哥,你这狗头还有脸来见我吗?”一句话说完已是大咳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幻境就替她顺背,一面又向品元道歉说:“道长你别见怪,奶奶几天不见天日关在这里,已是糊涂了,等她恢复了,我们给你赔礼。”
品元摸着自己被拍红的脸,大度道:“无妨,你在这儿守着,我外间定店去,她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
幻境说:“有劳道长,多请见谅。”
☆、未必仙君不解愁
品元同高师傅在正街寻了家客店,要了两间上房,给了二两定钱,安顿好东西,让高师傅带着饭去牢里,自已到堂上去等县爷。县爷到掌灯时方回来同秀才们吃了饭喝了酒正准备上院内安歇,师爷上前禀说:“有个贵客要见老爷,已等了半天了。”
县爷只当一般的乡绅,说:“今日实在乏了,有事明天说吧!”
师爷将拜帖儿递上前,“这客可不常来。”
县爷接手中一看,上写着“镇国将军朱秉杭”惊说:“我跟宗蕃一向没有来往,这帖是何来?”
师爷说:“是为前几日徐班头的盗情案来的。”
县爷说:“快快在正厅置茶办酒,我去迎见。”衣服没来得及换迎到堂上,跪下道:“贵人驾临未能远迎,下官惶恐,快请厅里坐。”
品元本名朱秉杭,此时拉起县爷的手,“闲杂人等前来叨扰县尊公事了。”
“哪里的话,折煞下官了。”请朱秉杭前头走,自家在后头指路,进了厅中让朱秉杭上坐,自家立在一边,朱秉杭让他坐,他才半坐在下首,下面献上茶盘,县爷开口说:“不知贵人驾到,衙中没得准备,粗茶且用一碗,少待还有便饭。”
朱秉杭笑说:”大人客气了,我此来也是冒昧的很,求大人承情的。”
县爷站起来说:“何谈冒昧,您是请也请不来的贵客,下官去岁在省府西安也见过秦王殿下已是大幸,不想今日尊驾临门,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下官一定尽力。”
朱秉杭有些不好意思道:“前些日有个吴氏女子听说犯了案关在县中?”
县爷点头,“是有这个人,也不什么大案子,只不过是手下人不知事,她既是您的相识,我这就让放了。”
朱秉杭也不多做解释,喝过两道茶就请辞,县爷苦留不住,说:“这么晚了将军哪里去,如何饭也不用一箸?”
朱秉杭说:“我已定好下处了,至于饭我是用斋的人,不用荦酒也不陪了,大人留步,不劳远送。”
县爷送出大门,幻境已和锦姐在车上了,朱秉杭急着要走,县爷只得道:“还未问府上何处?来日到省城也好拜会?”
朱秉杭只得报出旧日家门,“家父朱诚洋已是故去了,旧府在秦王府叶巷。”
县爷又问:“敢问秦王殿下是何亲?”
“正是家叔。”朱秉杭向县爷挥手告辞,县爷在在门口目送,待车远了,板起脸来,”我道是个等闲宗室,不想是秦王的亲侄,险些犯下大错,把徐班头叫来。”
徐成伟连夜进衙还以为是锦姐死了,没承想一进门,县爷在堂上拍案道:“好你个是非精,你给我惹出的好事!”
徐成伟急忙跪倒,“老爷,小人愚笨不知何事做坏了?请老爷明示。”
县爷冷冷道:“我问你,那吴氏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一心要治死人家,今日要不是牢中与我说,我竟不知你私下弄得鬼多咧!幸亏人家不曾牵累于我,不然岂不是天大的祸事。”
徐成伟苦得脸说:“小人与她无怨无仇敌,是她跑到小妹家中砸抢,打人,连我也给打了。”
“呸!“县爷站起身:”你还有脸说呢,打了你们就该治死吗?你家不要姓徐就姓朱吧!你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就是打了也是白打,你好好家中呆着,我一时也不用你了,等过一年半载无事再来,不然让外人瞧着我竟是个主使,快快滚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