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迷恋我了(17)

作者:无束

林鱼的睫毛轻轻煽动了一下。

“这俗世婚姻,顶顶无聊,又顶顶有多余。低级些的,不过为了满足□□,繁殖后代,与鸟兽无异,高级些是为了获得助力,两家联盟。所以这婚姻之事可恶就可恶在,明明是笔交易,却非得谈感情,并以爱的字眼来美化。”

“婚姻的本质是一种利益交换。”

林鱼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被褥,她罕异,风华正茂的年轻儿郎正是情愫浓郁的时刻,荣时的内心怎会如此苍白凉薄。

“我本不屑于这种交换,甚至一度打算此生独行。可顾清和开口求我了……我视之若父的授业恩师,我不能不识好歹。”

“这些话,你听听便罢了。我无以为自己当初的妥协开脱,只是想告诉你,这些事情都在遇到你之前。”

“遇到你之前的我,是荒芜的。”

荣时轻轻捂住了脸,一股从未展露过的抑郁情绪从骨髓里缓慢的生发出来,让他轻健的身形显得有些颓软,他在林鱼身边坐下,宽大的衣袖带着浅淡的香味落在她身上。

当年他加冠成礼,母亲便催促他向顾家提亲。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觉是命中注定要走的一步罢了,未能免俗,聊复尔尔。

可阴差阳错,翠屏山下,他遇到了林鱼。

“如果婚姻是利益交换,那你娶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有。”

荣时轻轻吸气,“你本身就是莫大好处,是上天赠予我的无价瑰宝,这与利益无关,这是命数。”

男人的眼神被烛火晕染的温情脉脉,林鱼低垂了眉眼,细密睫毛掩盖下,她的心情并不像外表展现出的这样无动于衷。

荣时并不是个温和的人,或许是在家中不屑伪装的缘故,林鱼近距离体会到的他的形象与外界传言的“温润如玉”相差甚远。

他更像冬季落雪的屋檐,浸染了腊月的清冷,呼应着苍黑的天空,沉默又孤高。

但他此刻愿意俯就你,一副心甘情愿遮风挡雨的模样,便回叫你产生被爱的错觉。

林鱼的脑子已经归纳出了那段话的要点。“我曾经不相信爱情,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当初有娶顾揽月的想法,不过是觉得婚姻也就这么回事,另外加上师恩难负。”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她满意,甚至她知道这是荣时在大而化之,对解决实际问题无益。她并不相信自己魅力大到能让荣时一见钟情,更不相信自己能让他违抗家人和世俗的婚假规矩来与她结成婚姻。

他娶她,显然也是被迫的。

这倒不愧是驰骋朝堂的宰执之选。可以避重就轻,还把话说得如此动听。

可她依然无可避免的心乱。

他现在躺在她的床上,巴巴的示好,她便觉得,什么顾揽月不过浮云尔。

还是过了时的,被放弃的浮云。

内心一个猖狂的想法在叫嚣:不要管那么多,难得糊涂,且受用了他。

美人示好,恰是风月时节。

“大人……”她的声音在自己察觉到时已经软和了下来。

她心里叹息,你对待我的样子,可不像是对待无价瑰宝的样子啊。

她倒是打听出来荣时带她来京城,并以正室之礼聘娶她时,为了给众人一个合适的理由,表示林鱼对他有恩,生死大恩。

可若真是为着报恩而娶她,又怎么会冷待她,漠视她,让外边的女人挑衅她?她不知道自己这三年在国公府过得什么日子,这可跟幸福丝毫不沾边。

那这是报恩还是报仇?

她又不傻,她在国公府这三年的生活,更像个必不可少却又被束之高阁的摆设。

或许,从利益角度考量,她这个摆设是用来逼退对他有想法的顾揽月。

顾家父女名声卓著,真说起来,身世却不是那么清白,博学鸿词的顾清和年轻时做了离经叛道的大事,为主流社会不容,顾揽月是他掌上独女,既受他余荫,更遭他余毒。

如果娶林鱼,得利为零,那娶顾揽月只怕得为负。

她坐起腰来,锦绣被褥随之从身上滑落,水红色的薄衫睡袍包裹着窈窕的躯体,她伸出素白的手指抚摸上荣时的面颊,距离很近,她能望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这是双会撒谎的眼睛。

温热的体温落在脸上,荣时下意识的想躲避,他努力克制了本能,却听到林鱼低低的笑声,像柔软的羽毛,轻轻的扫过他的心尖儿。

荣时绷紧了脊背,眼前的画面似乎在一瞬间与三年前的翠屏山下重合。

那明媚却无知的少女,带着天然的野性,试探他,触碰他,仿佛好奇又好脾气的小兽。

荣时微微转脸避开——他不喜欢这样的触碰。

可林鱼忽然来了性子,她一用力把荣时扳了回来,轻轻说道:“半真半假的剖心置腹确实很有杀伤力,但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不然我会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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