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小夫郎(女尊)(44)
刹那间,原本淡淡的红犹如灶炉里点燃的柴火,艳丽地滚烫而来。
李阮棠登时僵在原处,她不敢再动,余光里,她那傻乎乎的小夫郎并未意识到,仍趴在她耳边低道,“妻主是女子,这种事总不好被胡三娘知晓,有我在身侧,妻主就可推说是我害怕,到时候就算——”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垂下,抿了抿唇,方又低了些声道,“就算妻主抱我,旁人也不会知晓真相。”
小郎君心心念念要跟在她身边。
李阮棠心口泛甜,却仍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三娘嘴很严。”
“妻主!”孟均悄悄撇嘴,正要再说。
抱在他腰间的手臂略微收紧,李阮棠唇角微扬,“况且我本来就有啾啾陪着。”
她看向放在一旁的衣裙裙摆处,“到时候,若我害怕,就蹲下来摸摸小灰兔。”
“嗳?”小郎君一怔,脑海里立马涌出几个场景。
长山沟密林之中,李阮棠在瓢泼大雨间,可怜巴巴蹲在地上,攥着他绣的小灰兔。
“妻主。”孟均可见不得这情形发生,单是想一想,都叫人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抱着她,既然李阮棠说什么都不肯他一起去,“我再给你绣个小灰兔吧。”
说罢,小郎君一骨碌从她怀里坐起,趿着鞋先去桌上拿了绣篮过来,这才又将自己靠在李阮棠怀里,他拿起李阮棠的衣袖比划了比划,颇为细心道,“妻主,这会我要做绣活,不能抱着你。你若是害怕,抱着我也是一样。”
其实,要是有布料,给她做个小荷包更好,缀在腰间。保准谁也看不出,可眼下什么都没有。
小郎君咬着唇,将整副心神都放在手中的针线。
他认真,她却走了神,
李阮棠鼻息间此刻全是啾啾发丝上淡淡的清甜,嗅着极为沁人心脾。犹如挠在心底的羽毛,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得人心慌乱。
“小傻瓜。”
她无声地弯唇,略微压低下巴,轻轻拂过他的发顶。
院子里,隐约有了动静。
听见声响的李阮棠微微蹙眉,看来胡三娘已经准备妥当了。
可......
她向下扫了眼被啾啾捏在手中的衣袖,小兔子依旧圆滚滚的,只差半只耳朵。
“妻主!”小郎君显然也听见了外面的人声,他慌忙抬眸,“我就快绣好了,你等等我。”
他一着急,手中的针线也跟着添乱。直直扎在小郎君食指,可孟均一声不吭,硬是咬着牙将最后几针收了尾。
十指连心,他又是自小就娇养的小公子。这会泪花花就在眼角缀着,却还不忘叮嘱着李阮棠,“妻主,你还有伤,进了长山沟不要逞强,既是探查,瞧清楚了就赶紧回来。”
他将手藏在背后,眼看李阮棠系好腰带转身,忙追了上去,“我,我和阿宁在长山沟入口等你。”
小郎君忧心忡忡,紧紧跟在李阮棠身后,谁料她脚步一顿,忽得又转过身来。
那双杏眼里肃然一片。
孟均心下发紧,杵在原地,登时就结巴了不少,“妻,妻主?”
可别是在这档口,她恢复了全部记忆才好。
小郎君惴惴不安,藏在身后的手指攥得发紧也不自知。李阮棠微微叹气,伸手拉过他的左手。
淡淡的血气蔓延。
李阮棠心下沉了几分,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帕子,她敛眉沉静地站着,只手中忙碌,极为细心地清理包扎,末了又很是耐心地往上吹了吹。
孟均偷摸瞧了李阮棠几眼,心里咕噜噜冒起了小泡泡。
“妻主,我,我不疼的。”小郎君面上淡淡扫出一抹红,慌里慌张地缩回手,偏偏她的气息还残留在掌心,温温热热,烧得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慌乱无措,不知该看向哪里。
傻乎乎的。
李阮棠抿唇露出些浅淡笑意,刚转身。
“妻主......”宽大的广袖被人紧紧攥住,小郎君眼圈又红了几分,“你真的不带啾啾一同去吗?”
“傻啾啾,我就只是去查看一番。”李阮棠忙不迭替他擦着眼泪,“刚刚不是说好,你要跟胡公子一块守在长山沟入口吗?”
“可是——”小郎君心里总不得劲,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有拉着她,方能缓解那一阵一阵涌上心头的憋闷。
“啾啾。”
院子里,胡三娘已经穿好了蓑衣,李阮棠转身稍稍摸了摸袖口,与跟出门的啾啾低低笑道,“放心吧,我有这个小灰兔,遇见什么都不会害怕的。”
可她的小夫郎显然不放心,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带着泪珠,撑着伞又送到了院门。
李阮棠心中也舍不得啾啾,但她早前已经通过王五娘洒下了诱饵。
这样大的雨能冲刷掉山里的一切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