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夫君造反了(120)
“是他的。”司徒蕴轻声道。
这是沈寒洲的玉牌,是那个本该亡故之人的玉牌。
此刻屋中,云陵缓缓揭下面具,面具后的容颜俊朗,眉目温和带着些许暖意,比起沈寒星的张扬,他更加温雅,更容易让人心生靠近之意。
他看向沈寒星,淡漠的双眼中浮上笑意,温声道:“寒星,我回来了。”
沈寒星看着那张脸,听着熟悉的声音,他指尖微颤,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他太熟悉兄长的眼睛,第一眼看见云陵就心生怀疑,但他不敢确信,高架之上他是故意试探。
但云陵根本没有瞒他的意思。
或者说,沈寒洲一开始就确信他的弟弟会认出他。
“寒星,我真的回来了,”沈寒洲清晰地道,他伸手按在沈寒星的肩膀上,让沈寒星感知到真实的存在,“如果你觉得是幻觉,可以打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一句戏言,沈寒星笑出声,他伸手用力抱住沈寒洲,有些颤音地喊道:“大哥。”
“二弟。”沈寒洲也唤道,他情绪不怎么外露,如今眼眶微红,心绪也忍不住波动。
三年,物是人非,但所幸他们可以再次重逢。
“大哥当年坠崖,是被安南的人相救吗?”
此次沈寒洲跟着安南队伍入京,沈寒星才会如此猜测。
沈寒洲点头,他解释道:“当年我落下悬崖坠入水中,被阿蕴所救。我昏睡两年多,醒来之后记忆不全,直到三个月前才想起一切。为防止节外生枝,所以我才隐瞒身份跟随安南使者进京。”
当初他们半路受袭,沈寒洲坠崖落入水中,他像活死人一样昏睡两年多,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醒过来。偏偏司徒蕴不信,每天都去陪他说话,固执地等他醒来。
“我派人打听过你的事情,包括你腿疾一事,还有御医诊断……”沈寒洲一顿,没有继续说。
沈寒洲起初并不知道沈寒星后来的遭遇,后来得到的消息是沈寒星双腿皆废,之后又得知沈寒星腿疾治愈,但寿命只余一年。
沈寒洲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但刚刚沈寒星在高架上轻咳一声,他还是慌了神,哪怕知道他像小时候一样在耍诈,也忍不住担心。
“你身上的毒真的无解吗?”
“只有一种办法,六成把握能成功。”
沈寒洲双手骤然握紧,他眼底闪过恨意。
他在安南的那些日子不断去想当年的事,他虽然没有沈寒星查得那般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些原由,如今更是得到证实。
“大哥,如果那日失败,我希望大哥能……”
“不会失败,”沈寒洲毫不犹豫打断沈寒星的话,他看向沈寒星平静的双眼,突然说不下去。
这样的话其实很无力。
沈寒洲沉默许久,终是道:“你尽管去试,无论结果如何,都有兄长在后面护着。”
屋外,林星雪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她走到沈寒星的身侧,朝云陵看了一眼,没有多言。
她知道现在不是光明正大相认的时候。
沈寒洲看见她,面具之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找人打听过沈寒星的消息,也知道沈寒星在成婚前是什么性子,他看得出这个小姑娘对于沈寒星的意义是不同的。
“过几日我会去见祖母,你们先回去吧。”
“好。”
从驿站出来,林星雪没有着急上马车,她牵着沈寒星慢慢走在路上,四周人声喧闹,不知何时有人大声道:“下雪了。”
林星雪抬头去看,雪花随风而落,落在指尖即融,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清冷中带着些别样的意义。
沈寒星侧目看向身侧的小姑娘,去年此时他孤身一人,对于那桩赐婚不屑一顾,而如今他身侧有亲人,有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似乎,他也成了上天眷顾的人。
“阿雪。”沈寒星轻唤一声。
“我在,怎么了?”林星雪侧目看他,眉眼间洋溢着笑意。
“没事,只是想唤你。”
“哦。”林星雪轻笑一声,她踮起脚尖,指尖点在他耳边融化的一片雪花上,又靠近些,在他耳边声音轻柔地唤道:“寒星,沈寒星,夫君。”
一连三声,每一声似乎都裹着蜜糖。
雪落中,沈寒星将他的小姑娘拥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嗯,我在。”
幸好,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
初雪落了一夜,整个京城银装素裹,清冷的空气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林星雪随意一瞥似见窗台上放着什么。
她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两个雪雕的兔子和狼,动作神态莫名熟悉。
“和先前的一样,”沈寒星从身后拥住小姑娘,提醒她,“年初二那次你捏了一个很丑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