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巷长秋+番外(117)
刘红夫摆手,“不用了,就是图个清幽,你快回去吧。”
韩光不好再说,只得嘱咐她当心。
韩光走后,她头里就疼起来,身上也乏了,想是吹了一天的风又喝了酒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就睡下了。不想越睡头里越沉,昏昏沉沉的做梦,口里发苦,想喝蜜水。几个仆妇,去了半天也没个回音,这时听见外头乱烘烘的,迷迷糊糊只见一个人走进来,逆着光看不清长相,耿恭将蜂蜜水喂了她两口。她眨着眼:“怎么是你?”
耿恭没回她这句话,她笑了笑抬起手摸了耿恭的脸,眉毛,鼻子,下巴,她觉得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梦见他了。抓着耿恭的胳膊,就睡过去了。
耿恭被她拉着手,抽又抽不开。只得坐在榻边陪了她一夜,这一夜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好多心思,后半夜也撑着额打了个盹儿。
刘红夫早间又被鸟鸣声吵醒了,一抬眼吓了一跳,忙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要这里?”
耿恭睁开眼也是困得不行,揉揉眼睛说:“你醒了?”
刘红夫不由红了脸才知道昨晚不是梦了,自己右手心也热热的,再看他手腕上一道红痕。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起来,晨光透过窗映在两人的脸上白晃晃的,真是所谓的春眠不觉晓了。
仆妇在门外问道,“姑娘是醒了吗?”
刘红夫回说,“醒了。”
妇人便打了水来让她梳洗,耿恭忙避出去了,刘红夫一一问了昨天的事,才知道是自己病糊涂了。
喜宴
刘红夫洗漱完了就几件布衣素裙换了,素面朝天的,一头的青丝就挽了个坠马髻,又素净又标致。她把家人仆妇一个个叫进屋来问话,“我是谁你们知道?”
家人仆妇面面相觑,这园子原郭家的,出门围猎,游玩偶尔落脚,主要还是种些菜蔬瓜果按季送到府里去。这表姑娘自幼就认识的,怎么又问起这个话来?便说,“您不是表姑娘吗?”
刘红夫时常出入舅舅家,家人自幼也不称公主只称表姑娘,洛阳府里大家是心知肚明嘴上避嫌。这里看来是真的蒙在鼓里罢,刘红夫咳了两声,“什么表姑娘,里姑娘的,你们日后只称我左姑娘吧。”
大家互相瞅了两眼不知道她怎么又成左姑娘了,嘴里却都应下了。
耿恭也在外堂,问仆妇要了一盆水洗漱。刘红夫站在屏后看他,越看心里越喜,心下意外自己还有这番机缘,倒不妄在这里多住几天,打定了主意要同耿恭相识。
便让人捧饭来,自己大大方方出了门与他对坐,耿恭倒是避席往下首坐了。刘红夫拿着筷子递与他,“你怎么来这里找我的?”
“我实不是来找姑娘的,我马借给了姑娘,伯父让我再来马场挑一匹,不意近邻就是姑娘了,我昨日来拜会还想暂借几间屋子容身呢。”
刘红夫听了来龙去脉,情知他不是故意来寻自己的有点失落。不过想来几日间如此相遇,又岂不是天降的缘分?想到这里什么韩光和公主都不在心头了,笑说,“这是郭家送给沛王的园子,我堂姐因我年纪小特意让我住在这里的。”
“那就难怪了,他们都说是郭家的园子了。”
刘红夫让他先用饭,这乡间粗茶淡饭她吃得特别有滋味,耿恭看她津津有味,当着自己的面一点儿也不扭捏,自己倒老是拘束也不像,便也提起筷子吃了。
吃完放了筷子,门外老仆来寻耿恭,耿恭要去马场看马,刘红夫也要跟去,一路上耿恭问她,“还不知姑娘姓名呢?”
刘红夫思量着公主的闺名是寻常没人知道的,也不掩饰,“我叫左红夫。”
耿恭念了两边,“红夫,这名字难得,世间女子多红玉,红梅,红莲的,你却叫红夫,就不知将来谁是你的夫呢?”
刘红夫听他这话,心里又一凉,露出不开心的表情来。
耿恭以为自己轻薄了,她恼了,闭着嘴不做声了,只看脚下的路了。两个人并肩走着,艳阳高照清风徐来,影子成双照在地上,衣襟也随风吹在了一起。不远地山峰上不知是谁家孩子放了风筝在天上,被风吹得摇曳。
刘红夫问,“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耿恭,恭者敬也。”
刘红夫也念了两遍,随即咯咯的笑起来。
耿恭见她又高兴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指着前面山谷的马群说,“我送一匹马给你吧?”
刘红夫看着眼前一个大山谷,芳草连天牧马悠闲果然就像在画里的一般,她发丝被风吹的大乱零落散在额前,耿恭从怀里拿了一方紫色的锦帕递给她“这里风大你把头发罩起来吧?”
刘红夫接过他的帕子,在手里仔细摸了摸,低着头说道,“我不要你的马,你把自己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