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86)
说完,便一脚踢在那少年的膝盖,逼着他跪了下去。
“磕头!”
那少年慑于姐姐威势,不情不愿朝傅娆行了大礼。
傅娆被杨姗姗这一番举动给震得不轻,不过片刻,已露出欣赏之色,“姑娘这番气度,令我仰慕,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杨姗姗笑语嫣然上前朝她屈膝,“我姓杨,闺名珊珊,我父亲是朝中左通政。”
左通政乃通政司副贰堂官,正四品要员。
这位杨姑娘能拧着弟弟屈尊降贵来傅家请罪,算是极有胸襟。
傅娆领着她进了内院,杨姗姗又亲自给郑氏行礼道罪,傅娆客气款待她,那杨姗姗反倒是拉着她坐下,“姐姐莫要忙碌,我早闻姐姐高义,今日上门也是为了结交。”
二人一番谈笑,倒是性情相投。
杨姗姗是个活泼的性子,隔了几日又来傅家看望傅娆,还跟着傅娆去店铺制香,一来二去,二人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
七日后,傅坤本该去国子监入学,怎料人一去,再次被司业给赶了回来。
他灰头土脸,一颗心惶惶不安,坐在廊下,默然不语。
傅娆下衙回来,闻讯,却觉不对劲。
论理,一个司业不至于这般挤兑傅坤,莫不是那傅霖咬死不放?一贵家子弟有这般能耐左右司业?
次日她请人告假,决心去国子监一趟,结果遇见杨姗姗与贺玲一同来寻她。
“傅姐姐,我与杨姐姐一道来寻你玩呢,杨姐姐说你调的香极好,能不能也送我一盒?”
傅娆只得将人迎进去,杨姗姗问及傅坤一事,傅娆据实已告。
杨姗姗当即面露怒色,“傅姐姐,你别担心,上次你不是告了御状吗,咱们再告一次。”
傅娆闻言俏脸染了一丝血红。
她自然不想求他。
“这御状告多了,怕陛下生厌。”
“这倒也是。”杨姗姗托腮细忖,“要不,等我回去寻我爹爹帮忙。”
下午申时,杨姗姗急匆匆给她递信,
“傅姐姐,你怕是得罪了人,我爹爹原是要帮你去督察院带话,让督察院的御史去查此事,怎料没多久,我爹爹的上峰,也就是通政使梅大人将我爹爹训斥一番,不许他为这点小事去叨扰陛下。”
傅娆脸色一变。
傅霖在国子监挤兑傅坤,还牵扯到了梅家,这就奇怪了,她与傅家无冤无仇,何故这般刁难?
到了夜里,皇帝派了内监亲自接了傅坤送去国子监。
这一回,傅坤倒是闷声不吭,眸宇坚定跨入国子监大门。
御书房,沉香缭绕,灯火惶惶。
皇帝倚在御塌,翻阅吏部递上来的各部空缺名录,马上便是秋选,年前要将这些人员名录给定下来。
虽是年过三十,他却保养极好,修长的身子倚躺在长塌,眉宇间依然有朗月清风之态。
冷怀安笑眯眯奉上一杯安神茶,“陛下,这是县主在行宫调配的药茶,您喝了安神好眠。”
皇帝听傅娆之名,将折子放下,俊脸露出几分不快,“你说那丫头碰了钉子,不来寻朕,一个人傻乎乎去求杨清河,朕不比那杨清河管用?”
冷怀安见皇帝一脸苦闷,不由捂嘴轻笑,“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县主的性子,估摸是一点小事不忍来叨搅您?”
“是吗?”皇帝冷冷掀起唇角,心里咂摸不出滋味,“她弟弟读书一事,她看得比命还重,这是小事?她只是不乐意求朕而已。”
语毕,他意兴阑珊将折子往御案一丢,按着眉心闭目躺下,
“那傅家见傅娆近来声名鹊起,担心傅坤走科举一途,抢了傅家风头,不欲朝堂上两傅并立,是以才刻意刁难,目的在于将那傅坤赶出国子监,断绝他科举之路,那丫头终究年纪小,哪里能看出这里头的门道。”
皇帝恨铁不成钢,修长的手指拉回在眉心按压,费神道,“她呀,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娘,偏偏什么事都要自己扛,朕说的话,她是一句都没放在心上,估摸着现在还打着主意,从朕身边溜走呢。”
冷怀安侍奉一侧,将手炉递过去,替他掖了掖背角,笑嘻嘻帮傅娆讨好,“您既然晓得她年纪小,可不得多担待一些嘛...”
心里咂摸着,自行宫回来,已整整十来多日,傅娆去了大皇子寝殿三次,又与贺攸给谢襄探病两次,皇帝几次去寻她,皆与她擦肩而过,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管怎么样,冷怀安冷眼瞧着,傅娆大致是不乐意进宫,如今是想法子拖延呢。
日子转眼进入冬月,天际间飘起了白茫茫的小雪。
雪片飞舞,洋洋洒洒,落在枝头顷刻化去。
郑氏畏冷,这等天气,她向来窝在暖房不出门,屋子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她裹着一件厚褙子,立在窗下,瞧着外头桃儿在摘晚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