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197)
“你终究念着她是外甥女,想了法子将她留在京。”
“至于其他未随驾之官员,粗粗扫一眼,大多李家一党,李维中,是不是这么多年朕不视朝,你把朕当傻子了?”
李维中唇角狠狠一抽,唇齿咬出一抹血色,呲目盯着面前的虚空,久久未言。
不是他把皇帝当傻子,而是这些年他自个儿位高权重,只当一代帝王心灰意冷,日薄西山,是以膨胀了。
“龙骨断裂一案,乃你故意所为,你料定时间来不及,朝臣定会启用你三年前造的那艘船舫,不过你没料到,朕既然防着你,便不会任你牵着鼻子走。”
李维中不许自己那派官员伴驾,必定是这边有什么风险,而这种风险不该是刺杀,也不该是中毒,或许是某种事故也未可知。
他一面暗示韩玄装病,将李维中拘在身旁,不许他接近大皇子,也不许他离开身侧,这样一来,李维中忌惮自己的性命,绝不会乱来。
一面着人暗中调查李维中那艘龙舟,可惜,无论暗卫,将作监,孙钊抑或是锦衣卫,谁也没查出半丝端倪。皇帝实在想不出李维中能做什么,谨慎起见,着两艘旧舫组成连舳,调整祭台位置,不许人靠近御舟。
李维中也果然被他限制得死死的,只当一切风平浪静过去。直到傅娆发现御舟底层有沼气泄露,他立即疏散人群上岸,后经商量,决定引爆沼气,以泄风险。
泄露的沼气虽不多,可傅娆此举还是救了十几名水手并工匠的命。
一想起傅娆与笨笨差点出事,皇帝的火窜到眉心,恨不得亲手捏死李维中。
可若不是笨笨乱跑,傅娆或许发现不了沼气,多少会造成一些伤亡,尤其,在他遥祭泰山时发生死伤事故,于他名声会有极大损伤。
眼下那外泄的沼气经匠人引爆,为烟花献礼,不仅不损及帝皇之威,反而给通州百姓与在场官眷表演了一场不可思议的焰秀。
“你现在可以告诉朕,那些沼气是怎么来的?”
李维中闭了闭眼,须臾间已像是垂暮老者,他缓缓掀起干裂的嘴唇,
“三年前,臣奉命疏浚运河,一日夜里,一艘小船在通州河南段,突然炸裂,原先臣也不曾在意,可死者恰恰是一官宦子,不得已派人一查,便发现那艘船停泊之处,乃通州城池污秽泄出之地,地底下生出一种奇异的气味,那官宦子恰恰带着几名歌姬在船上吃锅,那日沼气格外浓烈,遇明火骤然爆炸,臣对此事记忆尤深.....”
皇帝眯了眯眼,难怪他的人一再查不出端倪。
“后来朝中局势不明朗,臣募的想起这桩,若能成事,必定是神不知鬼不觉,臣思忖,陛下文治武功,无人能及,便暗中安排人撺掇着朝臣上书封禅,臣晓得陛下的脾气,绝不是劳民伤财之人,定会效仿先帝,在通州龙舟上遥祭泰山。”
“后您下旨令大皇子代行,臣只觉是莫大良机,当年那处沼气被封禁,臣着人悄悄打开,再修一管道延伸至渡口,这么一来,只要龙舟在这段航行,无论哪里,臣都有法子让其爆炸。”
“大皇子一死,三殿下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四月初四龙骨断裂,一来是小试牛刀,二来是借机让朝臣换龙舟,运河一带,最富丽堂皇的便是臣当年敕造那艘巨舟,而这艘龙舟已被臣的人暗中做了手脚,不知里情者,无论如何查不出端倪,这是臣敢为的原因。臣只需着人潜入水下,摸到那管道,将阀门一开,等沼气足够浓郁,再安排死士在龙骨引//爆......”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可众人都晓得那该是多么惨烈的后果。
一时间,帐内冷气声此起彼伏,上百道厉色灼着李维中。
李维中不以为意,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后来,陛下骤临通州,谢襄步步紧逼,臣便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你们一网打尽....可惜,终究被陛下发现端倪,臣无法脱身......怎料沼气依然泄露,还有那逆子......”李维中说到这里,口齿涌上一抹血腥,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谢襄冷冷睨着他,“沼气一经泄露,必能顺藤摸瓜查到暗道,那些人还能守口如瓶?李维中你真是痴心妄想。”
李维中闭了闭眼,擦了擦唇角的痰水,将脸撇去一旁,
“事已至此,臣没什么好说的,陛下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放肆!”离他最近的程康气得白眉颤抖,拔身而起,指着他鼻子咆哮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悔过?”
“若非陛下窥出你的毒计,你将要害死多少人?这里,哪一位不是国之栋梁,更何况你还想残害当今皇子,甚至谋害天子,你简直.....简直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