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169)
待回味出意思后,只觉这该是三年多来,他听过的最美的声音。
终是有底气地,将视线一点点挪至那张脸。
眸若朝露,灿如春华,当真是粉面含娇.....
虽是梳了一简单的妇人髻,只有一绸缎挽着花儿,缀在发梢。
可那张脸无疑是极美的,气色明艳,杏眼如水。
若说以前的她是娇艳的海棠,眼下的她,便是盛放的牡丹,无任何妆饰,却有摄人心魄的美。
可见她在外这些年,过得极好。
皇帝心里起先涌上的是酸楚,甚至是怨恨,到最后只剩下欣慰和欢喜。
她过得好,他也放心不是。
江风从窗口呼呼灌入,卷起他月白的衣角。
这些年,他在边关风餐露宿,落在她眼里,不知是怎番模样?
她如今是女人家最好的年纪,风华正茂,他怕是老了。
见傅娆始终垂着眼,越发没了自信。
下意识摸了摸下颌,顾忌着皇帝的威严,又欲盖弥彰地垂下,轻轻地将衣摆抚顺,坐直了些,清了清嗓子,
“你倒是过的极好,朕在边关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隐晦地提醒她关心自己。
傅娆果然抬眸打量起他来,乍一眼瞧去,还真没发觉什么不同。
男人三十多岁,没了少年的轻狂稚嫩,成熟,稳重,有能力,有手腕,会疼人,也会宽容人。
周太医说得对,她遇见的,是最好的他。
傅娆细细打量一遭,只觉面前的男人相貌俊美,气度渊渟,一身月白的长衫将他衬得十分清俊,瞧着不过三十出头。
她眨巴眨巴眼眸,坦然道,“陛下也不像是吃苦头的样子,面貌清致,举止儒雅,我瞧着倒是没有变化....”
男人的虚荣心获得极大满足,暗自舒了一口气,思量着,该找个什么台阶下,
脑海里募的闪过两个字眼。
笨笨?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蹭蹭冒了上来,脸色瞬间沉如黑锅,语气急转直下,
“既是没有嫁人,哪个笨笨又是谁?莫不是捡来的娃?”
他亲眼所见自己的孩儿从她身下滑胎,他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讨厌的笨笨,应该是捡来的,也最好是捡来的....他手骨捏得飒飒作响。
傅娆闻言心神一颤,堪堪瘫坐在地。
她最怕的关口还是来了。
她诈死骗他,已是踩在他帝王尊严的底线,
假流产,将皇家血脉带走,更是疯狂地戳着他死穴。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腾腾热浪裹着傅娆周身,明明宽敞的空间恍惚变得逼仄。
她将将寻到呼吸的间隙,深深吸口气,匍匐着,勾出腰线柔美的弧度,一点点往前爬,怯怯地仰望他,尾音发颤道,“陛下,我说实话,您能不能不要动气....”
皇帝瞧她这心虚的模样,心已凉了大半截,深邃的眸眼眯出一道寒光。
他呲牙,露出狰狞的冷笑,从牙缝挤出四字,“你说说看...”
傅娆被他的模样吓得脊背一紧,身子抖如筛糠,小心翼翼抱住他的腿,悄悄按住几个抑制暴怒的穴位,颤声道,
“孩子是您的...”
语毕,眼一阖,死死抱住他的膝盖。
第47章 修罗场第二弹
皇帝木了一瞬, 抬手将傅娆从膝头拧了起来,掐她下巴迫她迎视,阴晴不定问道,
“你说什么?”
傅娆犹如雨打湿的娇花, 双肩微颤, 啜泣道, “孩子是您的, 当年秋香惨死在我眼前, 我恨沈家逼我, 不想再裹入那皇家争斗, 是以用秋香的血,骗了陛下,一来,让陛下有借口处置沈家, 二来,我也得以脱身奔赴潭州, 陛下, 终是我对不住您, 我无话可说.....”
她抿着唇泣不成声, 闭目,等待他的雷霆暴怒。
皇帝怔怔盯着她的脸, 眉尖仿佛被刺痛,疼得他心口绞成一股绳,他颤抖着, 极力压抑着情绪,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后悔,可他看到的唯有坦然。
他气得从肺腑生出几丝寒笑, 缓缓将她一松,傅娆就这般跌落在地,神色怔忡地跪在他脚跟。
皇帝一步一步,迈至窗口,又折回,翻腾的怒火与骤然而降的惊喜,在他胸膛剧烈的交错着,久久无法平复,
他冲至她跟前,坚硬的手臂掐住她细嫩的胳膊,眼神幽黯,“你竟然让朕的骨血流落民间?”
傅娆泪水盈睫,闭目不言,身子软得只剩下一口气撑着。
他眼里布满血色,狠狠盯着面前的小女人,她娇躯滑腻柔嫩,仿佛一用力,便能将她掐断。
明明该怒,该斥她,却不知为何,总是使不上力气。
对上这张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脸,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怒容相向。
皇帝喉咙募的干痒,剧烈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