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155)
“娘娘,您千万别信他们,他们嘴里说得好听,待潭州瘟疫一平,定杀你而后快,您且安心在此处等着,陛下定来救您!”
丢下这话,秋香执刀无畏地挡在门前。
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合上,傅娆胸口涌上一股恶心。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刺激她鼻翼,她捂着嘴,伏在案前剧烈地呕吐。
强烈的不安,愤怒,裹挟一抹慌乱涌上心尖。
她不知道母亲与弟弟是否真的落入沈家之手?
她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赶到?
这一刻,她真的恨极了沈家。
自从上次在翡翠宫差点出事后,她医囊随身携带,且备了许多防身之器。
她虽没几分功夫,可也不是什么人能近她的身。
她撑着身子,跨过那片血污,透过门缝眺望外院的情景。
一波又一波黑衣人涌入院内,刀剑相交的声音嗡嗡躁耳。
原先秋香尚且能从容应对,紧接着她左支右绌,身上挂了彩。
遥远的观音堂外,似有铁甲声威。
莫不是他来了?
些许正是威胁逼近,那些黑衣人攻势越发迅猛。
一刀正中秋香的小腿肚,她倏忽跪了下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秋香,秋香,你开门,你进来!”
傅娆猛地拍打门栓,眼泪不知不觉滑出眼眶,她绝望地哭出声来,
“秋香,你进来,我们一起,我可以帮你的....”
不知秋香用了什么法子,将门从外锁的死死的。
“不...,娘娘,外头已有金戈铁马的声响,陛下来了,您撑一撑,奴婢死不足惜,万不能让您落入他们之手!”
秋香满面血污,眼含坚决,迎刀而上,可惜终是瘦弱女子,顷刻被那黑衣人一脚踢了回来,身子重重地砸在门板上。
傅娆蹲了下来,试图从那缝隙里将她拽进来。
“秋香,秋香....”
一刀又一刀,捅在了秋香胸口。
她目光直直,铁骨铮铮,以身为刃挡在门板前。
只见一柄长剑贯穿秋香的腹部,随着呲的一声尖脆,径直从门缝插入傅娆眼前。
她赫然一震,眼泪不知不觉僵在脸上,
鲜血自那刃口汩汩而出。
是秋香的血....
傅娆胸膛涌上一股极致的怒意,那种无能为力几乎淹没她的意识。
铁甲声渐近,他来了....
是危,也是机....
光凭一个侍女之死,如何撼动一个沈家?
沈家随意便可将今日之事找个由头推搡过去。
她要替秋香报仇,也要为自己挣脱这樊笼。
傅娆含泪,死死盯着那汩汩外冒的鲜血,脑海涌上一个巨大的念头。
念头一起,她仿佛置身一漩涡,浑身热浪腾腾,
沈家料到她与皇帝有私情,欲拿她做文章,也料到她不想入宫,试图说服她。
可他们还料错了一件事。
她木了一瞬,立即从内衬医囊里取下一羊肚膜,这是医士在关键时刻取血存血之物。
她含着泪将秋香的血,一点点接入那羊膜,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沉甸甸的血在她眼底映出一抹鲜亮,
接满小小一袋后,她扭紧,定定盯着那血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将之藏在腹下。
第43章 金蝉脱壳
自昨夜收到潭州加急邸报, 至今日午时,皇帝只堪堪小憩了一个时辰。
连夜召集群臣商议潭州疫情,当即派了有丰富处置经验的霍山前往潭州。
潭州与京城相隔上千里, 当地官僚尸禄素餐, 人浮于事, 以至瞒报已达一月之久, 现控制不住, 死亡过多, 蔓延过广, 方才禀报朝廷。
户部, 兵部与太医院等各衙署,倾巢联动,或备物资,或调度人手, 日夜不停。
皇帝布置妥当,忙到凌晨方才眯了下眼。
不消片刻, 孙钊禀报太皇太后以祈福为由, 前往大报恩寺。皇帝立即明白其企图。
他并未阻止, 堵不如疏, 干脆治一治沈家及老一辈恃功慢上的军将。
是以,吩咐孙钊派人暗中行事。
上午, 朝臣为立后及潭州疫情争论不休,他几乎陷在朝堂抽不出身来,至午时方知孙钊的法子成了, 沈家被推至风尖浪口,与此同时也得知傅娆与母亲去大报恩寺上香,当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连日来的不安忽然有了些引子。
他立即嘱咐暗卫去保护她周全。
随后,潭州新一轮邸报已到,真实感染数字怕是远远大于上报之数,各地医官不断驰援潭州,死伤不计其数,他心中如罩阴霾。
周行春年迈,因珍珠阁那夜着了凉,已经连着数日在府上歇息,贺攸与唐旭已转成陀螺,上次嘉州一疫,太医院折损不少医士,短时间内并没能补上空缺,人手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