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210)

作者:丸子炒饭

见到郑玉磬面上满是泪痕,眼尾红意未消,停在了郑玉磬的面前,面上隐隐带了些怒气,吩咐显德出去。

显德虽然是太上皇身边的人,可如今大权在握的毕竟是皇帝,他也得听从天子的意思,临出去前不无担忧地看了一眼郑玉磬,迟疑地掩好门。

“太后这是怎么了?”

萧明稷执起她的下颚,强逼她抬头面向自己,触碰到那柔软面颊时的泪痕,不免带了些薄怒,“音音,朕让你来见他,是为了叫你死心,不是为了叫你在这里哭!”

“萧明稷,你还有没有一点孝心!”

郑玉磬面带惊慌,压低了稍有些哑的嗓子,眼睛里面带有压抑的怒火:“你阿爷还在休养,要说什么也该到外面说去,你便非要活活气死他吗?”

上皇如今大抵还不知道她腹中孩子是子虚乌有,也不知道那毒是溧阳下在自己亲手送上的酒水里,或许昏睡中还带了些期盼。

萧明稷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本来上皇也便时日无多,何苦还要在这里吵嚷,非要叫他被活活气死?

“母后这是在关心阿爷吗?”

萧明稷虽然从不松懈骑|射锻炼,但也不耐烦皇帝告庙祭祖、祝祷上天的流程,心里只惦念回来看一看她。

然而回宫之后听说郑玉磬一直待在紫宸殿里,他就已经有些不悦,但等到亲眼看见郑玉磬与显德对面流泪,心里的怒气更是压也压不住。

音音本来应该是很识时务的,她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才叫人满意,哪怕只是假的。

可是她却满脸的惊慌与嫌弃,仿佛与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关系,不敢与自己一同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

他做了皇帝,难道就是为了在紫宸殿忍着吗?

“父母之言不可驳,太后如此说朕,朕倒也无话可说。”

郑玉磬听见他唤自己母亲的时候总是格外警惕,萧明稷寻常并不按正经称呼她,一旦如此,都是想着法子叫她难受。

果不其然,他那强有力的手捏紧了自己的下颚,俯身轻吻,旒冕的玉珠拂过脸颊,触觉是与唇齿相反的清凉醒神。

“朕虽然不孝顺阿爷,但总还是孝顺阿娘的。”他面上含笑,手却握紧了她的腰肢:“太后要不要试一试?”

第6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皇帝的腰被玉带紧束, 远看是瞧不出来什么的,然而将身穿祎衣的太后牢牢控制在怀中时才发觉男子肩背的宽阔。

隔着层层的床帐,郑玉磬下意识侧头去瞧帐中的男子,颈侧的肌肤察觉得出皇帝呼吸的热意, 她回头来看, 他的眼神像是鹰隼一样犀利, 似乎能洞穿人心。

他瞧见郑玉磬仍然在意帐中的男子, 冷笑了一声,将她压到了旁边的罗汉榻上, 随手扯开那繁重华贵的头冠系带,捏住她的下颚去看床帐,叫她看个够。

“太后当真是一时一刻都忘不了阿爷, 果真鹣鲽情深。”

萧明稷自然能感觉到郑玉磬的挣扎扑腾,但是她的鞋履都挨不到地面,只能任由自己掌控:“只可惜阿爷早已经死了,太后这般惺惺作态,就是演得再怎么好,也无人会再看了!”

“皇帝,你失心疯了!”

郑玉磬今日穿的是册封的祎衣, 又是累了一日,本来就有些支撑不住,被萧明稷这般羞辱, 便是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后, 可是心中却未有一丝母仪天下的喜悦。

君王以礼仪仁孝御下, 天子却这样不仁不义,萧明稷若是随口恐吓,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郑玉磬透过层层纱幔,隐隐觉得,那似乎又不是上皇了。

那肩似乎比她熟悉的圣上更瘦弱些,更肖似女子,哪怕人因为生病而消瘦,可是骨架还是在那里的,没有道理会跟着一道消减。

而榻上那人的面部肌理似乎也有些奇怪……她不忍心再看下去,蓦然回首,却被皇帝像是拎兔子一样毫不费力地攥住。

“皇帝,那是你的生身父亲,你怎么忍心!”

先帝若是已经不在,仅凭宫中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掩盖那样的味道,更拖延不了许久。

始皇南巡驾崩,以臭咸鱼来遮盖皇帝驾崩之事,而梁武帝与齐桓公断食而亡,数日无人发现也是因为时局混乱,宫人无暇顾及旧君,但是萧明稷已经一力压倒其他竞争的皇子,紫宸殿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他能把先帝一个人藏在哪里?

萧明稷能掩人耳目到现在,不是上皇没有去世,便是他想了别的法子来祛除这尸||体不祥的味道。

“你也是个聪慧的人,该知道郎君也是一个心狠的人,”萧明稷直视着她的双眼,说起自己的父亲却并无半点愧疚,他平静地像是谈论起香料的焚烧,“想来阿爷怎么也想不到,他戎马一生,手握皇权二十余年,也会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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