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81)

作者:瑞曲有银票

见沃檀拉着张脸,田枝生怕她通直脑子跟这位大将军对着来,便忙不迭福了个身:“将军放心,我二人今日什么都没听见,也必不会与人胡诌半个字。”

“当真如此,那自然最好不过。”

指了个小厮来带她们出府,秦将军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路上,那小厮与她们补充,说府里老太君多年前就犯了些癔症,现下年纪愈发大了,眼耳都不怎么好使,还总是忘事。

只说着聊着,又听小厮犯了声嘀咕:“老太君常日不记得人,但认错人,倒还真是头一回。”

田枝不像胡飘飘,对高门府宅的阴私不甚感兴趣。

自秦府出来后,田枝便说起跟秦元德对过的所谓习惯,不无讥诮道:“其实跟秦元德,怕什么露不露陷呢?简直多此一举嘛,总有人会认出来的。”

这话里有话,并不难分辨。

见沃檀不搭茬,田枝干脆半笑不笑地问:“你跟那九王爷在马车里做什么?可别说不认识他,姑奶奶不傻。”

沃檀撇了瞥嘴角,寡淡地接了句:“我会念地藏经,在给他提前超度,你信吗?”

田枝:“……”

滴漏转得快,眨眼一瞬便到了出发的日子。

这寻墓并不是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事,尤其寻的,还是旧朝之墓。

既不光彩,亦缺道义。

出发的时辰定在星月尚未歇的四更,摸黑出发。

按规划出的路线,一行人先走的,是水路。

沃檀低眉顺眼地跟着秦元德上了一艘敞阔的椴木大船,于不久后,便见了此行所谓的首领之人。

金玉为冠,丝缎作靴,想是念着水上湿气重,景昭的披风已然换成厚重的大氅,船檐的几盏角灯,拉扯出他玉立的侧影。

皎白的脸被柔顺的风领裹着,他整个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像极了刚生完娃儿,尚在月子中的妇人。

沃檀这厢腹诽正浓时,便瞥见景昭迈开腿脚,主动走了过来。

行过礼后,沃檀微微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

初时,景昭还像模像样地与秦元德聊了这趟出行的几桩要务,仿佛压根不曾对秦元德身后的人有丁点的留意,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却身子微侧,将目光朝后一扫。

感受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逗留,沃檀心内才开始打鼓,便听景昭直接问道:“这二位,是秦都帅府里随从?”

被问及亲随,秦元德也是吓了一跳。

幸好他定力不差,也并非就到了立马失色的地步,尚能自若地应道:“王爷慧眼,这二位确是末将亲随。”

景昭方收回视线,秦元德又揖起手道:“此行匆忙,末将还未来得及上禀,若是不允私携府从,可遣他二人回去。”

景昭拢了拢披风,容色和悦道:“秦都帅言重了,此去路远,确实要多带几名亲随。”

“王爷,外头水气尖寒,还是早些回舱室吧。”身后的韦靖上前提醒。

景昭点头应过,便与秦元德话别过了。方才那句,似乎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不大的动静中,船缓缓驶动了。

跟着回到舱房门口,秦元德原地踟蹰几步:“檀……谭护卫,田护卫,天时还晚,你二人各自歇息吧。”

田枝娇着嗓子问:“不用替您宽衣,松松被褥?”

“姑娘请自重。”秦元德神色严正想将二女统统打发,可沃檀却纳闷:“不是要留人守夜么?”

“……”

确实有这么个规矩,且他房室外头无人守夜,反惹人生疑。

“我虽应了带着你们一道,但若你们行恶要伤人性命,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主仆”三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最终还是先留了沃檀下来守夜。

沃檀身上披着张毯子,坐在秦元德门外的行床上。

天际残星困倦,薄明的曙色透了些微的岫,像青瓷的花边,也像麻酱饼露的一点红糖心。

船上的日子相对枯燥,景昭常日闭门不出,偶尔有同行的官员去向他禀事,或是宣人去房中,据说是研究那幅地图。

船驶离邺京的几日内,沃檀仅见过他的一回,是他站在舷道眺望湖面。

清眉朗目,气度渊雅,博带飞纵间,周身都散发着世家郎君的闲散贵气。

再看他后头那几个亲侍,一个个老妈子似地连声劝他下来,恨不得把他整个端回房里供起来,不给吹到半点风。

说来也甚是奇怪,有时迎面遇见了,他也目不斜视,像是根本不留意她这么号人。

几回过后沃檀不禁纳闷地抓了抓脸,难不成她扮的男装,真有那么雌雄莫辨?

“叩叩叩——”

门被敲响,沃檀放下镜子拉开房门,见是涂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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