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54)
沃檀摆了摆手,一个猛子扎进了厨房。
别的她不会,真淘米煮饭又太费功夫,沃檀视线巡睃一圈,决定打个鸡蛋汤羹了事。
香菇切碎,用了十成的力,刀子下得咬牙切齿。
鸡蛋搅匀,两根竹筷划得面目狰狞。
水烧开了,春丸剥去蜡衣捏成粉块,再把鸡蛋与香菇淋入锅中,融成一团。
盐巴小葱一洒,彻底盖过了春丸的味道,不能再绝妙。
端着这碗极其用心的蛋羹,沃檀走进书房,用甜甜糯糯的声音唤景昭。
景昭眼睁睁看着她走近,看她面上浮起殷切的笑,笑声有如新莺出谷:“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我喂你。”
景昭假借整理书册,佯作不经意地问:“是何物?”
“看不出来么?蛋羹呀!”沃檀拿余光嗔他一眼,难得的撒娇味儿酸软又招人。
大抵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沃檀没有意识到她这般,有多反常。
景昭略一沉吟:“方才去忙事了?”
不问还好,这么问了下,沃檀的牙齿险些咬出吱吱作响的声音来。
“没有,我去寻春阁了。”话后停顿一息,沃檀半笑不笑地抬起眼,如捕鼠的猫儿静视着他:“里头有位叫玉玉公子的,听说生得跟当朝九王爷一模一样,你猜……这是真是假?”
心中的猜测几乎已落到实地,景昭身形微滞。他手中持一卷书册,回身默默地看着沃檀,眸中欲言又止。
四目交织间,如同有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的话要呼之欲出。而之所以谁都没有说话,还是因为沃檀的眼神逐渐幽若。
寻春阁,九王爷。
这六个字像是烧得红红的炭,在沃檀心中横来纵去地拱火,让她面色发绿,头顶都快冒起丈丈白烟。
沃檀向前几步,搅了搅手里的蛋羹,又朝景昭飞了个媚眼:“这可是补药,上等的补药。你不是总身体不好么?把这个吃下去,你马上就能行了,说不定……连身世都记起来了?”
景昭略顿:“檀儿,我……”
“不是说好的后日么?这都过约定的日子了……”沃檀端着碗靠近,偎去他身前,腾出只手在他颈下来回划圈。
温柔小意,软腻酥香,磨人得紧。
景昭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沃檀又挑了挑他的衣襟:“你要不想吃补药,那咱们就不吃了,直接来好不好?”
“你脱衣服吧,脱干净一些,半片布都别留,省得碍眼又碍事。”沃檀抱着景昭的手臂,一双软唇都快贴去他脸上:“脱呀?怎么,又在想借口?这回是胸口疼,还是脑袋痒了?”
连串的逼问飞出,景昭心知不对。
他放下书册,试图安抚沃檀:“檀儿,你先冷静些,我……”
“怎么?你又不想脱?”沃檀哂笑着,心内发嗤,这是要逼她动武了!
“今儿可由不得你,你脱也得脱,不脱,也要光!”
沃檀“噔”地把碗往桌上一放,手臂凝了力向前劈去,迫得景昭生生接了她一招。
这下子,沃檀的脸更是彻底沉了下来:“王八蛋,你骗我这么多!”
怪她色迷心窍,竟然没察觉睡在身边的人,竟是个有功夫的!
提起手腕,沃檀正准备再擒景昭时,有个陌生的声音冲入房中:“王爷!六幺门的来了!”
与此同时,便闻得兵刃铮铮作响,浓重的剑腥气扑了过来。
不多时,便见凛凛寒光闪动,甚至隐有鞭子的破空声。而在这样的动静之中,又听见一茬茬往外跑的住户,嘴里喊着“杀人了”之类的惊嚎。
“怎么回事?”
震惊之中,沃檀目光向外横掠,便见有两帮人厮杀到了一起。
当中一方是群侍卫模样的人,而另一方,则是六幺门人。
且六幺门领头那个,还是她阿兄。
此刻她阿兄正与个瘦杆杆的黑衣人在搏斗,不过眼见几招,便开始处于下风。
眼见那人一个肘击震落她阿兄的刀,旋即裹了风的剑身便要朝前刺去,沃檀放弃取命景昭,立时飞纵出去,自背后发起突袭。
那人身手着实了得,五感也不是一般的敏锐,登时以精准的后踢踹偏她的剑,接着并指如刃,反手便朝她咽喉袭来——
指顾之际,一声肃喝杀入耳中:“万里!”
寸余之外,那利爪转向停住。
“檀儿,你怎么回来了?”得了片刻喘息的沃南疾声唤她。
沃檀抿了抿嘴,越发确定了阿兄今儿果然是要把她支开,却误打误撞地,让她识破了病秧子的真实身份。
消歇片刻,她回目去找自己那病秧子外室,却见他已被两个卫从护在身后。
沃檀咬牙,正想问自己阿兄,来此是否为取这病秧子王爷的性命,却陡然听得阿兄疾声质问:“九王府!人已经被你们带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