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49)

作者:瑞曲有银票

那琴,是换过的。

据景昭说,是她受伤第二天清晨有个货郎来卖东西,挑篮里竖着这琴,他便顺势给换了。

货郎从来卖的都是妇孺用的头花或零嘴儿,沃檀本来还有些狐疑,直到她昨儿亲眼见了那个货郎挑着琴和琵琶叫卖,这才消了疑窦。

沃檀虽不懂琴,但莫名觉得新换的这把瞧着更顺眼,没有拂不散的脂粉味儿,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悠远的木香。

“你弹一曲听听?”沃檀扭头看景昭。

她想听,景昭自然不会拒绝,尤其,是在他心念微动的此刻。

琴声泠泠,曲调逶逶,韵如松风过境,飗飗无穷。

晚钟初动般的乐声中,撩摆静坐的郎君眉如墨就,清透的面孔便似那不曾沾惹俗世烟尘的神衹,兰姿玉容,可媲云中仙人。

一曲罢,满室绕砌。抚琴之人缓慢撩起薄薄的眼皮,睃了过来。

四目接视,沃檀弯了弯眼:“好听!”

然她尾音再响再脆,也只是干巴巴的两个字。

景昭目中星芒微动,掀唇道:“此曲,名为凤求凰。”

“我知道。”沃檀拱出两颗笑靥:“我在楼子里听过,你比那些乐倌弹得要好,不吵耳朵。”

“……”

皆知九王爷于琴韵之上造诣颇高,除先帝外,从不抚弄娱人。哪知今日动指献曲,却被拿来与花楼中的乐倌作比……

景昭心里扰扰乱乱,忽觉手指骨节痒得厉害,甚想在她那芙蓉般的腮儿颊上掐一把。

往日的百般撩拨是她,今日的不解风情,也是她。

古人可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可他眼前这个,怕是未必知晓他的情绪。

这般想着,心头鲠意触底反弹,反而平静了下来。

等她自醒开窍,怕不是猴年马月的事。

景昭兀自苦笑不迭,收起琴来,挂回了墙壁。

天角渐沉,二人回到卧间用完晚膳,沃檀蹲在地上逗了会儿猫,转头发现景昭拣了本书在看。

他看得入迷,两眼注目于书页之上,心无旁骛。

许是方才擦洗过的缘故,这会儿他颈下的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玉白清削的锁骨,交织的眼睫在烛影点缀之下,仿若翎鸟栖止。

看了会儿书,他伸手取了茶盏来喝。

刚泡不久的茶,还冒着热气儿。他吹开茶叶,浅缀两口。

很早前沃檀就发现了,他喉结处有颗很小的痣,这会儿随着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却催得她喉咙生津,渴得很突然。

应当察觉到有一动不动的视线贴在自己身上,在放下茶盏的那刻,景昭略一侧目,袅袅睇来。

就这么一霎,沃檀被勾得眼冒金星,亲昵的想头才在心里冒了芽尖儿,人已经旋身过去。

鼻撞着鼻,颊贴着颊,沃檀的身子崴过牀头,腰身软得不可思议。

景昭的门齿不是头回被她撞到,可这回沃檀却不只是啃咬,她下颌微张,叩开他的唇……

白日里积存下来的情绪,顷刻间抽丝一般褪了个干干净净,景昭拿着她的腰,把人拎进怀中坐着。

一点明月窥于廊芜,几片星子时隐时闪。

雪猫窝在地上,用前爪托住颊肉,不知所以地盯着榻上看了许久。直到两团影子分开,它才站了起身,百无聊赖地钻出房门。

跃上院墙走了几步之后,雪猫蓦地偏了偏头,朝乌七麻黑的某个地方“喵”了一声。

此刻东南方向,屋脊层叠的暗处,王府值守的卫从们呆若木鸡。

适才亲眼见到他们王爷散了头发又扯开袍子,几人本还犯着嘀咕,可目下他们知道了,原来就是故意勾着人家姑娘过去……

尴尬的沉默中,卫从们幽幽对视两眼,最终纷纷以手掩面。

这叫什么事……瞎了算了。

第24章 娇气 我是你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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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檀挂在景昭身上,像一帖揭不下来的狗皮膏药。

她一手搭着他的脖颈,另只手用来玩弄景昭的脸,要么推着他的颊肉,要么捏着他的鼻子,或是夹住嘴唇,亲了一口又来一口。

景昭托着她的腰,时而发出低低的笑。

沃檀心头颤漾,像吃了麻沸散一般,却又莫名觉得快活极了。

玩闹中途,沃檀贴着他的唇角:“听说每年秋闱放榜,琼林苑会放烟花。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景昭摸摸她的发:“好。”

沃檀开心了,又去他的颈窝蹭了蹭:“我听说男人对不喜欢的女人才不行,你总不给睡,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会。

她向来肆意,哪里懂得收敛。可于景昭来说,发乎情止于理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他若不顾礼节与她再进一步,便是慢怠于她。

温玉般的眸子露出安抚之色,景昭的声音也松泛下来:“你有伤在身,迟些时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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