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251)
待这场亲昵好不容易作罢,二人俱是眼睫漉漉,互抵着额头调息。
最先恢复的,居然还是景昭这个病患。
他拉起毯被裹住沃檀:“我并非不想听娘子说话,也不曾走神。娘子若不信,我可复述你的话。”
“是么?唬我可不上当。”沃檀顺势带着他倒下,把他挟在腿弯中:“复述啊,你倒是说说看?”
景昭忽视她那出格的动作,低着声:“娘子方才说,那大理少卿虽然只是个六品官,但他的女儿配苏弘阳一个拄拐的也绰绰有余了,却没想到苏弘阳还隐瞒了这些事,预备糟践人家好姑娘。”
唔,倒没说错。
沃檀仍然微微板脸,深奥地问:“听说苏弘阳被那丫鬟收得服服帖帖,什么都听那丫鬟的……那丫鬟是你安排的吧?还有苏弘阳的隐疾,应该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景昭也没瞒她,轻轻淡淡答道:“当初在青安县时,他胆敢对你心生恶意,那么点教训,是他该受的。”
这份轻淡之中,又有着上位者与纵横者双重的倨傲与自若。
料理无德人君尚能步步为营,处理一个公府世子,又有什么值得考虑的?
大抵人都是花心的,沃檀尤其。
当在他面上看到极少出现的睥睨与乖张时,她的心脏像是狠狠痹了一下似的,仅剩的丁点恼意瞬间抽丝般褪走,忽地上手把他衣领往下一抹,接着两瓣嘴唇迅速贴凑了过来,在他肩膀造出一声极大的脆响。
景昭先是木住,紧接着,白净的面皮上滚起层薄薄的红晕。
这种反差,令得沃檀笑到直打颤。
这人刚才亲她亲得那么火热,谈起事来也目中无人似的,却被她轻薄一下就吃羞。
可她喜欢他这样,更喜欢他不管在外人跟前如何能扮会藏,对她总能有最真实的反应。
有时仔细品品,倒像是嫁了不止一个夫婿。
正乐得找不着北,便见景昭默默拉好衣领,下意识看了看门口。
沃檀没心没肺地呲牙笑:“怕什么!难不成我亲你一口,他们也要报给皇帝?”末了,又娇着嗓子朝他眨眼:“真想报就报吧,咱们是夫妻,又不是偷腥的狗男女。”
景昭没辙,只能拍她:“夜了,睡罢。”
沃檀不肯放开腿,甚至更用了力挟住他:“惦记我这么久,真是个痴情疙瘩。要是没娶到我,你这辈子不得打一世光棍?”
景昭手臂向下探,在她腿根轻掐一把,趁她哆嗦着松开时反制住她:“当真求而不得,兴许,本王便要用强了。”
这话说出去,多少带了些恐吓的口吻,然而沃檀脑瓜子异于常人,听了眼里反倒蹿过亮光:“真的?你打算怎么用强?”
见她这样跳跃,景昭鼻息一紧,连连告饶:“我说笑的,快睡。”
“我不,我要听!”
“莫要闹了,快睡。”
“……”
子夜静谧,万籁无声。
胡搅蛮缠终于被困意打败,挣手挣脚地相偎着,很快酣沉过去。
然而偌大的邺京城,皇宫内外,都有人坐立难安。
彼时承乾殿外,淑妃仍受着秋寒,瑟瑟跪在地上。
宫人在旁劝她:“娘娘,这样晚了,还是先回宫吧?”
淑妃咬牙不肯,仍地盯着殿门中的烛光:“再等等,陛下会出来的,一定会出来的。”
伴着这声执拗的期待,格扇门终于有了动静。
淑妃眼中豁然一亮,却见那门后走出来的,仅一个冯公公。
“娘娘。”冯公公近身行礼。
淑妃两只眼睛紧紧巴住他:“陛下呢?陛下……难道还不肯见我么?”
冯公公拢了拢袖子,笑得牵强。
淑妃胸口急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入宫以来便受尽圣宠,皇帝对她近乎百依百顺。虽说不肯给她晋位当贵妃,但母凭子贵,她儿子当了储君,两代帝王都将给她泼天荣华。
这些年来,她没少得到皇帝的呵护,偶有错处,要么伏低作小认个歹,要么掉两滴眼泪喊冤叫屈。哪怕十三皇子生母那事查到了她的头上,那也是她跪一跪便博了圣上疼惜,最终信了她拿来遮事的真相。
可这回……
越想便越是肝都要颤,淑妃吓得眼皮子乱抖:“烦公公再替我禀一回,我只想见陛下一面,就说两句话……”
见她执着,冯公公呵着腰压低声道:“娘娘听老奴一句劝,还是回罢。您在这殿外越久,只会越发忤得陛下时刻念着太子殿下的过失。且您这身子要有个好歹,怕是陛下又要将这过错归到殿下身上,令殿下多桩不孝的罪。您这样糟践自己身子,可不值当。”
淑妃倘侊了下。她只想着先来稳住圣意,或求个情或叫个屈,倒没琢磨过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