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225)
到底谁榨干谁,景昭含冤莫白。
秋阳不躁,今日的风息也格外温驯,偶尔跑进马车里瞧一瞧这对新婚夫妇,吹得原本就两败俱伤的人愈加犯困。
打了会儿盹后,沃檀仰开身子本想换一边去靠的,哪知靠得急了些,面颊磕到个有些扎人的地方。
她推起眼皮子来,发现是被他下巴刚冒的须髭给扎了。
是病弱不是太监,那令人馋涎的肌理和偾张的阳刚之气一个不缺。况且再白净的面皮,该长的毛还是会长,左不过他养尊处优料理得勤快,那张脸才总跟新煮蛋似的滑溜。
想他该是倦极了,听她小小地咛了一声也没睁眼,只伸手替她顺了顺后背,以作安抚。
阖着目的人,连眉宇也是慵懒的,那鼻那唇又挺又软,还有被她刮出的那道红痕,艳翡一般为他玉容增色。
这要不是个亲王,而是个普通小官员什么的,铁定有位高权重的贵女把主意打他身上去。
沃檀半眯着眼看了会儿,埋头在他胸前拱了拱:“夫君……”
她改口改得毫无征兆,景昭一霎便清醒过来。
薄薄的眼皮掀起,他垂下视线,扫向埋在自己肩前的螓首。
乌浓的发高堆的髻,她发间推了支金崐点珠的簪,簪首的坠角儿晃晃荡荡,如同她那缠绵逶迤的喉音。
关着眼一声声地唤他,拖着温软的长音,有股可喜的迷糊味儿,亦有不自知的媚劲儿,惹人满腔爱怜。
景昭有些失神,想起初识她时,被这窝赖大胆且忽喜忽嗔的姑娘闹得呼吸疾乱,心腔难名。后来他身份暴露,她一心杀他,虽他打定主意要拐了这人回府里,但也没怎么敢想会与她有这等眷恋。
该是不知他已醒,怀中人撼了撼他,又叫了一声:“夫君……”
景昭眼中带笑,替她捏了捏后肩:“娘子有何指教?”
她唔了半天,在他肩上磨了磨下巴,这才退出来问:“你不会……真要造反当皇帝吧?”
第80章 蔫坏 知道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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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与迟疑, 躲在那道问题的后头。
景昭伸手抚着沃檀的面颊,唇角微拂。
指腹下是一捻儿的软润,他来回流连着, 小片刻后才反问她:“娘子如何想?”
沃檀如何想呢?她面上发痒, 心中乱愁如飞。
他对付太子是肯定的了,不然太子一上位,必然要从头到脚找麻烦。
正值冥思苦想之际, 本在两唇游离的手指滑去下巴, 再托着一径向上挑, 抻得沃檀嗷嗷乱叫:“脖子, 脖子要裂了!”
温温懒懒的笑投入耳畔, 下巴终于被捏了回来, 沃檀满脸怨气地捶了景昭一把:“无聊!”
景昭抿着唇笑,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了下,再寻到她的手,十指交扣。
沃檀手比他的小, 但也不妨碍她轻轻地施力, 慢慢按住他的手背往反了去掰, 掰到最大极限时她的手臂都竖了起来, 像要折断他的手指。但最终还是被他拍了拍臋肉, 再于他怀里嘻嘻哈哈缩作一团。
闹了会儿后都消停下来, 挨肩贴面时沃檀问:“外界传言太妃娘娘殉葬的事,跟现在东宫那位太子有关, 其实是假的吧?太子是不是……替当今陛下背锅的?”
她一颗心比田间地头的羊肠小道还要逶迤, 横来纵去地铺陈着思绪。往往这时候,就是在勤快动脑子了。
景昭紧了紧臂,将沃檀揽在腿上, 又听她的声息降落在颈后:“我听说太妃娘娘当年极得隆宠,她入宫之后宫里就没再进过新人,先帝爷对太妃娘娘,算得上是专宠了。我不信一个男人会愿意这样宠他不喜欢的女人,更不信他真那么恨太妃娘娘,恨到要赐死她。”
她还会举例:“就好比太子吧,虽然他娶了陈宝筝,也装作很喜欢她,但有了戴良娣后他就忍不住分心,尤其现在陈宝筝她爹蹲牢房去了,他更对陈宝筝不闻不问,恐怕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换了这个太子妃。”
马车刚自一丛闹市里走过,还能听得见后头攒动的人声。
沃檀分腿在景昭身上,附着他,将右手一寸寸塞进他与车壁之间,然后静止不动。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挤压感,而不管他的背硌是不硌。
忙完小动作后,沃檀这才接着自己前头的话:“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说先帝爷临死之前愧悔发作,真想把皇位传给你,这个我信。但我不信先帝爷对太妃娘娘没有真感情,更不信他真会舍得赐太妃娘娘殉葬。”
说了这么大段话,前前后后拢共夹杂了四个不信,且颇有些信誓旦旦的意味。
景昭怕她手指充了血胀得厉害,便稍稍挪了挪背,嘴上正想打趣她两句来着,哪知她右手被他夹着,左手又不安分地想要去够车顶的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