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198)
沃檀不过先把牛给吹出去罢了,哪里想好了怎么疼?她偏着头想了会儿:“天天盯着你喝药吧?还有……少跟你吵闹?”
“你几时与我吵闹过?”景昭点了点她眉心,于观察她额头可有磕出印子之时,手被捉住。
沃檀扯着他面向那牌位:“你快跟太妃娘娘说说,她看上的苏取眉不算什么好人。”顿了顿,又叽哝道:“但都说人死有魂,想来她太妃娘娘在天之灵,一定已经看到过苏取眉的坏样吧?”
有些事景昭本不欲提,但听她短短功夫便提了旁人好几回,便沉吟着问:“檀儿可想知道,先帝爷因何对我多有偏疼?”
先帝爷喊得这么客套,倒瞧不出父子情深的模样来。沃檀觑他:“不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太妃娘娘,才对你格外偏疼么?”
景昭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笑了笑:“出去走走罢,我带你逛逛这道观。”
观虽小,却坐拥山中秋景。沃檀被景昭牵着游了一圈,也自他口中,听来些皇家秘辛。
比如他外祖姚荣曾是大邱朝有名的卿相,权势大到足以把持朝政,而先帝爷被其捧上皇位后,便生了夺势的心。于是一面宠爱其女,一面暗生诛心。
再比如他从母胎里带出的不足,实则是被先帝爷派人暗中下的药所致。毕竟在先帝爷看来,这大邱朝的江山不能交给姚氏后人。
听罢沃檀大感诧异:“所以先帝爷对你的偏疼,都是他故意造出来的?”
景昭停了脚步,自枝头摘下一朵山栀替沃檀簪到发间,声音低淡:“倒也不算全然作伪。”
对他也好,对母妃也罢,先帝的爱意或有真,但忌惮却不掺假。
沃檀贪恋栀子的清香,便捉过他的手嗅了嗅,过会儿问:“所以太妃娘娘其实不一定喜欢苏取眉,有可能是她知道先帝爷不会愿意让你和国公府这样的人家结亲,才故意对苏取眉的示好动容?”
眼里的笑意流露到唇边,景昭曲起手指,触了触她软润的面颊。
灵透的姑娘,用起心来时,总能让人感到惊喜。
“真是这样啊?那我误会太妃娘娘了。”沃檀有些懊悔。
“无妨,母妃性宽仁,不会计较这些。”景昭将她拉近了些,俯眼含笑道:“但若你当真因误会母妃而心生愧疚,不如将这愧疚补偿到我身上?”
这话谁听都知是调侃,与调。情应当不怎么接得上意,哪知沃檀立马睁圆了眼:“你好禽。兽,这里可是道观!!!”
大白日的,这是在想什么……景昭将脸埋在她脖颈处,笑得双肩直颤。
末了又有些无奈:“在檀儿心中,我就那样……贪欲?”
事实证明在这姑娘跟前说话一定得小心。眼见她视线向下扫了扫,竟直接要上手让他瞧瞧自己贪欲的证据,景昭立马向后退了退,连连告饶。
笑闹会儿后,沃檀瞧上枝头一朵重瓣的大黄栀,便由景昭抱托着,将她举到高处摘了下来。
落地时沃檀顺势扑进景昭怀中,将那花给他别在耳朵上,又那样垫着脚小声道:“你爹也太坏了,要不然造反吧?反正现在的皇帝也不喜欢你,咱们也不支持五皇子了,把龙座抢过来自己坐。”
单为了沃檀的那声“咱们”,景昭心中暖流浮漾,可听她将起逆之事说得有如小孩过家家,便存心逗她:“虽不少戏折子会写皇帝为了至爱,后宫空无一人,实则此事杜撰居多。古来为人君者,便是为了龙嗣也得多纳妃嫔。倘使我当真御极,可不见得真能抵得住大臣们的题本,届时,岂不有负我在秦府许的诺?”
“哦,那也没什么。”沃檀微微倾了倾头,粲然笑道:“纳妃选嫔不怕,在那之前废了你的子孙根就成。这样既保住了你的贞洁,也算让你守住诺了。”
愕然片刻,景昭牙根发着痒,少见地孟浪一把,伸手掐在她臀尖:“又胡说。”
沃檀吃痒,扭着身子避了避,莫名叹道:“不过说起来,兄弟不合姐妹不睦就算了,现在还一个母不善一个父不慈,怪不得咱俩能当夫妻,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叫天造地设,命定之缘。”景昭手还未收回,因她这胡乱遣词,险些一掌拍了上去。
沃檀这回学乖了,嘤嘤哼哼地往他怀里拱:“我害臊嘛,哪像你脸皮厚,什么好话都往身上扔。”
绵绵的身子钻个没停,两条玉臂亦圈在他腰际,甚至一双软唇还在他喉间磨蹭起来,日头还照着便万态千娇,似要溶掉人的脑髓。
按住那扑缠的姑娘,景昭声音微沙:“有人看着,收束些。”
可不是有人看着么?观中有小道童拖着比人高的扫帚子,正懵懵地看着这一对香客,眼睛都不会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