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135)
“怕什么?”
“门主啊。”
“当然怕了,我怕得要死。”沃檀嚼着嘴里的甜杆儿,被蜜水甜得直眯眼。
田枝好一阵语塞,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胆壮。
待行速渐缓,漆船终于靠岸。船头投锚绕绳的功夫,人马仪仗,便也张罗着摆开了。
涂玉玉跟乌渔也是得在前头开道的,沃檀仍旧与田枝一起,跟着秦元德。
待船停稳后不久,于一众簇拥之中,沃檀终于瞧见了久不露面的九王爷。
墨狐大氅,金玉为冠,看着苍白瘦弱,气度威仪却丝毫不减。
沃檀抿了抿嘴,埋着头跟在秦元德身后。
踏过甲板,走上实地,沃檀连余光都收着,并不乱瞅。
忽而后腰一痛,是又被田枝给怼了怼。
“做什么?”沃檀皱眉瞥她。
田枝往前头指了指:“看那里。”
按田枝的暗示,沃檀见到个疯狂朝她打眼色的涂玉玉。
涂玉玉所站的方位,离城门正墙并不太远。见沃檀终于看了过来,他眼角像抽筋了似的,疯狂往某个方向斜过去。
那方向除了仪仗,便是一堵京衙立的榜墙。
榜墙的作用,除了给城卫平日里搜查辨认进出之人,也用以向百姓悬赏揭告。
可黑天黑夜,上头又盖了不止一张纸,除非沃檀是个透视眼,否则怎么也瞧不清那面榜墙的究竟。
见她始终看不分明,涂玉玉急了,便趁人不备,故意手里举着的火把向后偏了偏。
这回借着那片火光,沃檀终于看清了上头的猫腻。
那榜墙攒新那张,且最为醒目的那张通缉令上头,竟是她阿兄的画像!
第50章 牙疼 发誓不会白白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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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回京, 便撞得这样惊骇的事。
沃檀整个凝住,眼睛像钉在那榜墙上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要不是田枝及时拽住, 她险些就一头撞上了秦元德的背。
重新埋下头后, 沃檀双手紧紧交握,眉头狂跳。料想是最近甜杆子咬得太多,牙齿又泛酸不止, 且有些隐隐作痛。
这头事了, 六幺门几人去领卢长宁, 而沃檀则被告知, 景昭要见她。
不情不愿地被带到座华盖马车前, 沃檀在外行礼:“见过九王爷殿下, 不知王爷寻民女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夜风打着卷儿,马车中有人低声唤她:“檀儿,进来说话。”
沃檀不想进, 但又怕这么僵持下去, 他们扣着卢长宁不给, 便还是撩帘子拱身上了马车。
里头燃着香炉铺着软垫, 正好驱散沃檀身上那点子冷意, 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换作平常, 沃檀都恨不得在里头打个滚,可今儿她却一声不吭, 连头都不曾抬。
这般看着恭敬敛敛, 实则披拂着哪样的情绪,景昭怎会不知?
他抬手掩了掩冲出唇间的咳,暗哑着声儿问:“总埋着头, 这脖子不累?”
“王爷尊驾,民女不敢僭越。”沃檀疏离有礼。
景昭微微笑着:“我近来病着,日日汤药不离的,怕冲着你才没有见你,可是生气了?”
离得近了,沃檀确实闻见缕缕凉苦的药香。单就今日在船上时,她都眼见得韦靖等人给他送了好几轮药。要换作她,怕是药都吃饱了,哪还有胃口吃别的。
她嚅嚅嘴皮,待想骂一声药罐子,仨字儿出溜到舌尖,又还是干吞了回去,变作个重重的鼻音。
景昭徐徐挑起唇,声音里有了明显的笑意:“哼什么?似雪也不这样哼,这又是跟哪个学来的?”
听他提了嘴猫儿,沃檀撇了撇嘴:“我们这样没有正经营生的市井小民,一天天只会招猫逗狗的,长人样不干人事,生人嘴不说人话,横竖不可能跟人学的,想是打犄角旮旯跟哪个四脚奴儿学的呗?”
她说话荤素不计,粗野起来半点不嫌牙碜,骂人前先把自己给骂了,也丝毫不觉得吃亏。
景昭哑然失笑。这性儿真是,把这天地给翻了个个儿,怕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他动了动身子,正想再说话时,却见沃檀蓦地嘶了一声,捂住右脸。
“怎地了?可是牙疼?”
“没有,不疼。”沃檀放下手佯作无事,却见景昭拉开壁龛上一节抽柜,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再细一看,是只食指大的扁颈瓷瓶。
某日的梦境突然冲入脑中,沃檀身子向后挪挪:“我不喝药。”
见她如临大敌,景昭也是有些好笑。
这些时日他虽在房中养病,但也知晓她天天除了咬甘蔗就是喝甜羹。秦元德又不是个会节制的,只知纵着她胡吃海塞。大晚上下船风一吹,她这牙口不疼才怪。
“这不是药,痛时含一含,多少能缓解些。”景昭将那瓷瓶递过去,虽知她不一定听,却还是忍不住叮咛道:“少用些甜食,若是痛得狠了,可是多少药都止不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