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120)

作者:瑞曲有银票

“苗人擅舞擅乐,尤其擅奏芦笙。那芦笙曲调多变,是为一绝。”景昭将竹篓提去案边,打里头拿出纸笔墨来。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沃檀冷嗤着,目光于溜转间明灭不定:“这么晚来,该不会有意试探咱们的关系,才是头个目的?”

景昭摆正那几样东西,好整以暇地夸了句:“檀儿聪慧。”

猜测落到实处,再看看他凌乱的衣襟虚拢的外袍,以及想起他方才那几下刻意的动作,沃檀的目光顿时很是难言起来。

奸似鬼的病瘸王爷,竟然玩这种蔫坏的伎俩,虽说是为掩人耳目,但在那之前,怎么都算是摆了她一道吧?

醒过腔后,沃檀满脑门子的得意被劈得又干又瘪,软塌塌地犯着矬味儿,连她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

拼色气没能拼过他,倒是见了回精虫上脑的男人什么德性。

然而刚才的关键时刻她犯了怂,已然失了最好机会。但要是再来一回,她也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不定谁拔弄谁!

作威作福地腹诽了会儿,见景昭拿着根墨条看了好半晌,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景昭摇摇头说没什么,他回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竹编蜻蜓,替沃檀放去榻旁:“睡吧,往后莫要再乱来了。”

“哪个乱来了?”沃檀嘴硬不服,顺手摸过那小玩意儿,嘴里小声叨叨:“我是怜惜你有伤在身,要真来,怕你折的腿不止一条。”

让人伤脑筋的姑娘,又开始满嘴荤话,非要把便宜给占回来方肯罢休。

景昭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这些,转身便向躺椅走去。

沃檀叫住他:“你不睡榻?”

景昭路过桌案:“时辰不早了,可要灭烛?”

沃檀摆摆手:“要让也是我让,你到底受着伤呢,还是为了救我才受的,我怎么可能连榻都不给你上?你太小瞧人了。”

得她再三坚持,景昭也知她性子,只能和衣躺去了榻上。

事隔多日,二人再度同床共枕,然而那个动辄对他搂抱亲蹭的姑娘家,此刻正举着只草编蜻蜓,看得眼也不挪。

景昭也随她看了会儿:“喜欢这物?”

沃檀翘起腿来,噗哧笑了一声才答他道:“小的时候,我阿兄也会编这个给我玩。但他手艺差,编出来的东西总是四不像,丑得我可嫌弃了。”

景昭侧头凝睇。帷帐之内,她眼底有着幼时记忆的缩影。

除开草编蜻蜓这样的东西,还有骑大马。

沃檀不算是个懂事的,别人有的攀比之心她一个不缺。是以眼见旁的孩子骑在父亲肩头,她便也向阿兄提了要求。

犹记得那时她登了高,兴奋得直欢呼,还拍打阿兄的头和肩膀,让阿兄带她去大街上玩。

阿兄虽比她高,身子骨却瘦得很,她又是个顽劣好动的,哪里架得住她拱来拱去?故而不过腿一发软的功夫,兄妹俩便齐齐摔在地上,她脑门儿都给掸破了。

听她说起往事乐不可支,景昭心口隐痛。

烛光被弹熄后,帐中成了昏暗的地界,入目漆黑一团。

女体的发肤之香绕在鼻端,同榻的姑娘想是累了,睡得鼻息咻咻,清酣绵长。

景昭侧了侧身子,展开臂膀,将人缓缓收进怀中。

隔天风晴日和,青云空渺。

晌午过后,寨中老族长来看过景昭的腿,二人坐在廊中的曲栏之上聊着些什么。

一只白头鹎扑煽着翅膀飞了过来,稳稳地停驻在护栏之上。景昭才将手边一粒点心捏了些喂它,便闻得熟悉的笑声不远不近地传了过来。

自然是沃檀。

也不知她打什么地方溜达回来,抱着一团花样繁复的衣料,站在巷弄口和人聊天。

虽言语不通,怎么都有各说各话的滑稽感,但她仅靠手脚比划,竟都跟那几人聊得嘻嘻哈哈,看起来甚是投机。

有人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朝他的方向指了指,而她扭头与他的目光撞上时,竟扭捏地咬了咬唇,向他浮露一个称得上是含羞带娇的笑容。

景昭扬扬眉,也与她隔空对笑一霎。

沃檀双手捂脸,难为情地晃了晃身子。

捂脸……就有些过了。

景昭憋着笑,掖了掖眼底的纵容,回神于这楼廊之中。

小阵过后,沃檀踏着楼梯上来,弯起眼睛朝他显摆怀里的东西:“别人借我穿的,你没有!”

景昭勾过一角衣带捻了捻,眸子微挑:“今晚穿?”

“不告诉你!”沃檀小气地拽回衣带,抱着宝贝似地往里跑。

不过旦夕之间,便又是个生龙活虎的模样。

景昭牵起嘴角追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视线收回后,对上老族长纷杂的目光。

当日晚,火把映照,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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