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番外(78)
子渊跟着指责:“不该,不该。”
三言茶楼不多时便到了,丁喜松了口气,今日正赶上文子君先生来说故事,文子君是城里说书人中名声最响的,茶楼里的雅间早几天前就被预订光了,于是三人便在大堂落座,要了壶茶,配上一碟瓜子花生和蜜饯,丁喜和玄霜二郎腿已经跷好,架势摆足了,子渊也跟着有样学样。
丁喜架起一枚瓜子,放在齿间轻轻一磕,舌尖轻轻一卷,果仁便进了口,“我寻思听故事堂间氛围更浓些,嬉笑怒骂,快意得很,怎生一个个都要往雅间钻。”
那边玄霜面前的瓜子壳也开始摞起来了,“多半都是些富贵小姐,嫌堂间腌臜,你忘记前几回来,堂间有人打架的事了?吵不过的还挑了粪水,要不是咱两跑得快,裘刃都不能让你回山上。”
丁喜撇嘴:“怎么直呼我师父姓名,小心我告诉老头儿。”
玄霜:“呵呵。”
醒木一拍,堂间登时安静下来,那文子君生得极瘦,又瘦又干,人藏在袍子里跟撑衣服的竹竿没什么两样,胡子极长一绺,黑中夹白,被从正当中打了个结,看长相就是历经世事沧桑,百折不悔的人,说得也确实是生动极了,声音低沉沙哑,但却抑扬顿挫,不多时,三人便不由自主被带入情境中去,跟着故事中人物嬉笑怒骂。
只是故事写得再好,人生再漫长,在说书先生口中不过寥寥,三言两语便能带过数十年光阴。一个时辰过去,三人从三言茶楼出来,一边散步一边聊了聊今天听的故事,交流了一番情节和对人物的喜好,天色渐黑,丁喜问两人要不要再去吃点东西,子渊连忙摆手,“食鸭斋分量太足了,中午吃得实在是有些撑,方才在茶楼又灌了好几杯茶水,眼下实在是不行了。”
玄霜不屑地笑了一声,子渊这一下午见识了这位貌美女子嘴上不饶人的功夫,心知十有八九是吵不过她的,也便放下了无谓的自尊心,抱拳认输,“我便在这街上走走看看北域的市井人情,好不快哉。”
玄霜:“说点人话。”
子渊:“吃不动了,你们去续摊我散步消食。”
“噗,”玄霜轻笑了一声,子渊看过去,夜风吹起姑娘的长发,茉莉清香满盈鼻尖,苍茫天地间,子渊只觉心花怒放,再一回神,听得女子道:“我也吃不下了,食鸭斋的鸭子虽然好吃,但吃多了也腻,今日已把一年的鸭子份都吃够了。”
丁喜:“行,那咱就回山上?夜里若是饿了再去后厨拿些东西吃。”
两人闻言皆是同意。
回程的路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下了,来人一身将军府家仆府,参差不齐的下牙瞩目,正是孟语唐府上的小武,小武见了丁喜仿佛衙门捕快抓着了潜逃十年的案犯,兴高采烈得很,半躬着腰在丁喜面前,双手呈上一个精致的盒子,玄霜喊了一声:“站直了!”小武猛地直起了背,实在好笑。丁喜接过盒子,打开发现一枚精致的粉色琉璃躺在其中,困惑地看向小武,小武连忙回话:“咱们将军上回回来说讨了个新奇玩意儿,让下次再见到姑娘送给姑娘,但姑娘许久不来,我正愁着呢,今儿休息半日,上街来耍,恰碰见姑娘,便正好给了。”
丁喜还没搭话,玄霜又抢白:“嗬,孟语唐给的啊,闻蝶刚死没多久,你两就要旧情复燃了?这不合适吧......”
丁喜啐道:“你有毛病在这里胡说八道。”然后婉言谢绝小武,让他把东西带回给将军,道个多谢,小武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往事,只觉将军说得对,这位姑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真是捉摸不定,要是送给自己妹子,不知道要多高兴,这么想着道了告辞也便离开了。
丁喜脸色有些不好看,问玄霜:“你知道我跟孟语唐从前......?”
“知道啊,自从你两去西北看了社火回来,你去哪儿玩他都要跟着去,这谁看不出来,后来梁绍师兄出了那事,你俩不闹掰了么,我也就没提,好家伙后来孟语唐又跟闻蝶在一起了,我真是看得目瞪口呆。”
丁喜问她:“那你也知道剜心咒的事?”
“什么剜心咒?这倒是不知道,你给我讲讲?”
丁喜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了不重要。”
玄霜撇嘴:“你看你们这弄的。真是尴尬,七峰同进同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啊真的是。”
“等会,”子渊在旁边默默听了半天,眼下终于理清了关系,插嘴道:“你之前来求鲛人血泪,是因为刚才那个人的主子对吧,可是......”
子渊顿了顿,“刚才那人我见过,他也来东海求过鲛人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