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番外(47)

作者:寻椰

尹骆动作很快,盯着丁喜喝光了药,实在是扛不住瞌睡虫回屋睡了,丁喜对着素色空碗和天上的一轮皎月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实在是深了,丁喜也有点吃不消,打了好几个哈欠,于是起身准备清洗完药碗便回去睡了,迎面过来一个青色外袍的身影,如此深夜,要不是周围还有当值的士兵在,她可能会被吓死,孟语唐拦住她,视线下移,扫过余着药渣的空碗,问:“怎么了?”

丁喜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呀,我先回去睡了。”

孟语唐抓着她胳膊,大有不说清楚不会放她走的气势。

“嘶,”习武的男子力气还是大的,丁喜觉得这下肯定有五个指印印着,起码一两天才能消,但心里又不知道如何把事情讲清楚,只得顺口胡诌,“孟将军,您不知道寻常女子每月都是要来月事的吗?我又不是个怪物。劳驾您拿拿腿我先走了。”

可孟语唐还是没撒手,丁喜火一下子上来了,“大哥你到底要干嘛?”

“咳,”孟语唐松开钳制她胳膊的手,接过药碗,“我来洗,你回去睡吧。”

“那感情好,有劳孟峰主了。”说完丁喜提步便打算走了,想了想又决定拿这件事问他,“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记不起来闻蝶的相貌?”

孟语唐:“子不语‘怪、力、乱、神’,凡六合之内,心之所向,无坚不摧,动心为耻。”

丁喜汗颜:“能不能说人话。”

孟语唐好脾气解释:“我不会忘。”

丁喜:“真的?”

孟语唐沉着回应:“自然。”

丁喜心道:说了跟没说一样,什么六合之内啊,我要问的就是人死鬼神的事儿...唉,不过万万年也确实是太久了,原来在这么久远的记忆里有些人确是会逐渐活成一个符号,一种支撑,再没有其它了。

孟语唐轻咳了两声拉回了丁喜的思绪,丁喜:“为什么我觉得你刚说‘心之所向,无坚不摧’还有什么‘动心为耻’听起来都这么耳熟?”

孟语唐:“好似是有,只是我也记不清何时何地说过了。”

丁喜皱眉:“奇奇怪怪的。”

虽说丁喜从来不是个实诚孩子,撒些无关紧要的小谎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但这回说“耳熟”之事尤为真挚,在这个与晨光相接的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孟语唐的话重复了千遍万遍,始终在她耳边回响,丁喜觉着是非常,非常久远的记忆了,时间、地点、发生的情景,久远到这个人好像在她生命中没有了痕迹。此时此刻,丁喜才真正同绮乐共情,因为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依旧是徒劳,追寻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

半梦半醒纠结到了天明,丁喜强撑着起床打算去给几个刀伤严重的伤患换药,意识稍微清醒之后鼻腔传来浓重的血腥气,心说“昨日诓那孟语唐来了月事,今日竟果真实现,日后胡话还是少讲”,待到逐渐意识到细钝的痛感来自左臂,也隐约感受到温热滑腻的液体流淌,丁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见两道狰狞的创口赫然映入眼帘。

见了鬼了,丁喜心道。

第41章

尹骆师父包扎伤口的时候丁喜克制不住“嘤嘤”地哭,惹得无数断胳膊断腿的患者侧目,悲伤的情绪在闻蝶马不停蹄赶来后,达到峰值,闻蝶无奈,也顾不上其他,只得像哄孩子似的安抚她。

丁喜一边抹着眼泪鼻涕一边回忆,“我昨晚本就睡得迟,情绪不好又睡得不深,若是有人夜里来偷袭我我肯定知晓,这会没头没尾受这么重伤真是吓死人了。”

尹骆看了又看她胳膊上说浅不浅,说深也确实不够深的伤口欲言又止。

闻蝶老老实实替她分析,“此事着实古怪,可有问询过昨日当值的兵将夜里有何异端?”

丁喜忙道:“问了问了,说是正常得很,那王大哥信誓旦旦,说多半只飞虫都不可能,简直在放屁,我昨日被咬得满腿满胳膊的包。”

尹骆被她叽叽喳喳弄得烦了,“我看您老人家中气十足,不像有什么大事,收拾收拾上工吧。”

闻蝶听尹骆语气不善,约莫是丁喜瞎说有的没的,被误解故意偷懒,不愿去救治,便替她解释,“尹师父,我们阿喜自小便是这般,越是忧心害怕,便越是一刻不敢清闲下来,非得胡天闹地,弄得人仰马翻,此番是她不懂事,给您添了麻烦,医队人手紧张,我也略知岐黄之术,不若今日由我代阿喜去到前方给您打打下手。”

丁喜闻言低下头,被说中心事的感觉难以言喻,她用手指缠着闻蝶衣袖打转。那尹骆师父略一思索,还是应了,“前线情形险峻,姑娘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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