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番外(34)

作者:寻椰

丁喜皱着眉,“没有,你一直对我很好。”

“我爹坏事做得多,仇家遍地,落得如此下场命里终该如此,可是我是真心待你,我爹也拿你当自家媳妇看待,早些年你登门做客还叫他一声郭叔叔,为何偏偏是你?”

“我从来对你无意,十年前师伯打你下山你便该知晓。”

“如此,倒是我肖想了,我爹说一直对你好总有一天你能回心转意的,看来他其实也不懂这些……”

丁喜纵是没有心肝,现下也不由得愧疚起来,鼻子酸酸的,“是我有愧……”话音未落,那郭是珍竟是挥剑劈向丁喜,丁喜未躲闪,似要生受了这剑,魏书照见状也迅速拔剑刺去,那郭是珍剑至心口要害处却忽然停了下来,仅削断丁喜一小撮发丝,可魏书照的剑又猛又疾,直穿透郭是珍身体。

丁喜瞪大眼睛,眼瞅着剑身寸寸没过他的身体,回忆起数十年的往昔,郭是珍确实当宝贝似的哄了她许多年,丁喜眼眶里蓄起泪水,她看向魏书照,喃喃道:“他没有要杀我。”

郭是珍缓缓跪地,衣衫被血液浸湿,大红袍子其实瞧不太出来颜色,只是伤口周围变得更深些,肩上的彩色羽毛垂下来,他嘴唇已失了血色,咬牙挤出来一个笑,“你欠我良多,下辈子再还我。”说完头便缓缓垂下。

一个人要消失在这世间原来是如此迅疾,如此难以挽回。

郭是珍怀中掉下一枚玛瑙发钗,那是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丁喜拿药粉毒他时落下来的,想不到他收着好多年。

丁喜拾起那枚发钗,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那天晚饭,丁喜说没胃口没有去吃,一桌子人都兴致恹恹,吃得索然无味。圆圆揣了两个包子去劝她,讲些是非对错,非黑即白的道理,丁喜看向他,那是一双被父母师长保护得很好,天真烂漫的眼睛。她问圆圆:“魏书照的血月里可有郭是珍父子的亡灵?”圆圆:“血月里收纳的是枉死的亡灵,那郭无道的自是没有,只是奇怪,郭是珍也不在其中。”丁喜眼眶又红了,苦涩道:“他对我竟没有恨......也罢,也罢......”

丁喜窝在屋子里哭了一晚上,圆圆离开后,赵朔也来了一趟,带着一方热水里挤过的帕子,笔墨纸砚和一些经文,只说:“擦擦脸,抄些经文替他超度吧。”

“有用吗?”丁喜吸吸鼻子。

赵朔:“我佛慈悲,是不可见他人之苦,生魂亡灵如是,心诚则灵。”

“好。”

丁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抄了三日经文,外头那无形居已成无主的樊笼,雀鸟四散,无宗亲接手,是以官府派了人收归,时人喟叹:“江湖仇怨袖手观,金银珠宝囊袋落。”沿途百姓大放鞭炮,稚子垂髫传唱歌谣:“杀了茼蒿割了菜,吃了羔儿荷叶在。”

第31章

年关很快到了,赵朔圆圆掐掐日子也赶不回南边过年,干脆也留在了缥缈峰,与谢楚心魏书照一道。除夕日子丁喜上了凌光阁,守岁还是得几个小徒弟陪着师父,只是这掌厨的大娘回老家过年,年夜饭交给了温冉师伯,师伯人美心善武功高,做什么都好,就是做饭齁咸了,众人皱着眉头坚持了下来,丁喜灌下两大碗水,瞧了瞧四周,问道:“孟语唐还是没回来吗?”每年年关,孟语唐都是早早回山上,一到除夕便见不着人影,大年初一又早早地出现给师父们拜年,玄霜斜眼瞄了她一眼,闻蝶摇了摇头,再看其他人也没有要作答的意思,讨了个没趣有点尴尬,于是起身出门消消食。毕竟是冬日,丁喜顺手拿了个汤婆子暖和暖和手,从饭厅走到正门,吹了一路的冷风,她无比庆幸自己揣汤婆子的机智。正门匾额上凌光阁三字是当世书圣落笔而成,笔力遒健,一挥而就,师父指着这个吹嘘了多少时日,眼下匾额也旧了褪色了,丁喜在心里感慨“物非人也非”,乍见一旁的草丛里有动静,她以为是山上的小猫小狗在闹腾,于是一把上前揪了出来,打算呼噜两下毛,不成想却揪出来一个大活人。

“孟…孟语唐??”被从草丛揪出来的黑衣男子,脸上还沾了星星点点泥土,丁喜看了看衣襟和脸蛋确认了身份,属实是绝弈峰现任峰主孟语唐,一身酒气,迷迷糊糊睡着呢。丁喜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往上拽,一边使劲一边吐槽,“可算是你运气好遇见了姑奶奶我,要不然这一宿就给你冻没了得。”

孟语唐这人瞧着瘦弱没几两肉,但由于身量高大,因此搀扶起他还是对丁喜产生了一点困扰,她整个人在冷风里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实在没法了用力掐一把孟语唐,“您自己个能不能使点劲?”孟语唐嘴里嘟嘟囔囔的喊疼,像个小孩似的,一会叫爹一会喊娘,喊累了声音小了,又挤出来四个字:梁绍师兄。这下丁喜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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