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意(191)
看着信,容昭沉吟了片刻,让人原样把信往刺史府送给容昀去看,然后又打发了人准备回京的车马。
林氏的后事他必然是要到场的,林氏走了以后,他与容昀当初亏欠的那些养育之恩才是圆满,不至于将来被人拎出来说不知感恩。
把这些吩咐下去了,他便又往前面秦芦记去了一趟。
正好是早上正忙的时候,他在柜台旁边等了一会儿,就被秦月抓着帮忙记了几笔账,他等着前面这些都忙完了,才拉着秦月说了林氏的事情。
“我得回京去了。”他拉着秦月的手说,“我到时候还是让严芎过来帮衬着,你在洛州万事小心,若有缺什么尽管让严芎去办。”
秦月愣了一会,倒是完全没想到昨日才刚说到了林氏,林氏就这么没了。
“虽然按照规矩,我与伯母是隔房的子侄关系,服丧五个月足以,但当初毕竟有养育之恩,所以还是要按照一年来算。”容昭说,“我与二弟一起回京,然后送灵柩回灵州去,在灵州守一年。”顿了顿,他认真地看着秦月,“我给你写信。”
秦月抿了下嘴唇,道:“那替我也给伯母烧点纸钱。”
“好。”容昭轻轻叹了一声。
门外容昀已经找了过来,于是他松开了握住秦月的手,轻声道:“那我走了。”
秦月点了下头,便看着容昭大步出去,也看到了容昀脸上明显的惊愕和茫然。
大约他们兄弟两人也是没想到林氏这么突然就去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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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与容昀离开快半个月了,严芎才重新又回到洛州来。
他与秦月已经熟悉得不能更熟,过来之后就直接到秦芦记来见她。
被酷暑的烈日晒过,严芎看起来黑了许多。
他一边大口喝着冰镇的酸梅汁,一边与秦月说京中的事情。
“我是送了大人和二爷离京往灵州去了,才往这边过来。”他说,“因为这事大人辞了太尉,然后圣上就赏了个徐国公的爵位下来,不过二爷这刺史够呛,大概不会因为一个刺史就夺情。”
听着这话,秦月忽然想起来之前容昭还说他们兄弟俩有点小矛盾的事情,她问道:“那你们二爷岂不是有点不高兴?”
“也没有?”严芎伸手抓了扇子给自己扇风,“二爷那就是文人想法,许多事情都想别扭了,他自己想清楚就好了,高不高兴的也不是我们能管的。”
“说的也是。”秦月笑了一声。
“我也得了个不大不小的爵位,将来可以传给我儿子了!”严芎忽然高兴地说道,“我老婆儿子正在路上,我让她们到洛州来,我在城北买了个大宅子呢!娘子,到时候请你过去吃饭!”
“好的啊!”秦月答应下来。
严芎扇着扇子笑道:“现在还是觉得洛州好点,洛州比京城还凉快一点,京城热得我都冒烟了。”
秦月看了一眼外面那被晒得蔫头耷脑的绿树,道:“我怎么不觉得,我觉得京城比洛州要舒服一些的。”
“真希望夏天早点过去。”严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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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芎的妻儿是又过了半个月才到洛州来。
正好遇到了七夕,正好便是芦苗和秦月那成衣铺开张的日子。
上午里在成衣铺忙得脚打后脑勺,下午到严芎家里吃了顿饭,晚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回到了秦芦记,便收到了容昭的信。
这不是秦月第一次收到他的信,那些年在容府时候,他在边关也每每有家信送来。
但这封却格外厚一些。
拆开信,里面先掉出来的是一些还散发着香味的干花。
然后才是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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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州看到了这花,特别好看,于是请教了匠人如何制干花,特地学会了,寄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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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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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看着那干花许久,若有所感。
第102章 大结局 正文完
容昭的信来得勤,大约半个月便能有一封寄来。
除了书信之外,里面便更多是各种小玩意,有时是装饰摆件,有时是首饰发簪,还有时是时令吃食。
而书信本身并不算长篇累牍,有时是几句闲聊话语,有时是小令一支,还有时就是发牢骚来求安慰了。
牢骚多半是关于容昀的。
比如入秋之后跟着月饼一起寄来的一封信中,便花了三页纸来写他与容昀吵架,容昀嘴皮子太厉害,他根本吵不过,最后气得他晚饭多吃了两碗,晚上躺在床上都睡不着,越想越气,就起来写信了。
前面三页写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到了第四页却忽然和缓下来,仔细看了才知道是容昀看着半夜他院子里面灯还亮着,就跑来道歉,然后兄弟俩就重归于好了。
秦月看得哑然失笑,倒是对容昭了解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