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娇(3)
虞媗点了点头,跟她笑道,“本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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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下人对她很是恭敬,鲜少进如意阁打搅。
如意阁的水土约莫很差,那批从镐京带来的花植全部枯萎凋零,底下花匠用尽法子也没能保下一株。
虞媗惆怅了两三天,身子养好后,又像是没事人般,整日窝在房中看书品茶,一连好几日,仍不见萧复再回府。
直到月底,明涧回府送来一只白猫,通体雪白,是猫中名贵品种四时好,这只猫一进了如意阁,所有人心都定了下来,萧复对虞媗是念着的,送玩宠过来算是自己放低姿态来讨好她。
明涧说,萧复这两日都在使衙。
虞媗自然不能驳了萧复的面子,翌日早起,便着人备好马车,前去看望他。
幽州早些年纷乱不断,但这几年在萧复的辖管下,已经安稳不少,一路过来,街道井然有序,坊市林立,隐隐有京都之风。
马车停在使衙门口,牙兵肃清了街道,片刻功夫,从马车里下来一美人,怀中抱着一只白猫,身着水红云仙纹菱纱裙,她梳着峨髻,颈子细而白秀,耳上的金镶红玉耳坠随着她走路轻缓摇荡。
那些牙兵都是萧复的亲随,无一人敢抬头看她,只有使衙门前候着的衙推薛丰年盯着她看了半晌,等她走近才躬身道,“大人正与刺史在理事堂处理公务,殿下请随草民到雅堂暂歇。”
虞媗颔首,随他进官署,她不认识这人,但从他这身儒雅的书生打扮,推断出他是萧复最倚重的一个门客薛丰年,她微侧脸,眉尾轻挑起,殷红唇瓣冲他弯出笑,“本宫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殿下不知,幽州、范阳等地已有三个月未降雨,大人一直为这事发愁,正和刺史商议通渠的事,”薛丰年道。
薛丰年恭敬的立在雅堂前,等她被素瓷搀进堂内,门上帘布虚遮,他没有跟着进去,只道,“草民去叫大人。”
说罢脚步声远去。
素瓷把食盒摆上桌,悄声对虞媗道,“奴婢不懂,通渠这样的大事不用上报朝廷吗?”
虞媗嗯了一下,“州府都归节度使管了,朝廷鞭长莫及,不用上报。”
“比陛下的权力还大,”素瓷嘟囔道,怨不得虞朝曦怕他造反。
虞媗抿紧唇,手摸着白猫,他领了圣旨就绝无反悔之意,她只要安心做他的夫人,其余事情都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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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堂内坐了一圈将领,萧复扣着额角,脸色阴厉,四下静谧的仿佛这些人都是哑巴。
薛丰年推门进来,笑了一声,“青州地大,那刺史王觉更是块难啃的骨头,主公想一下子将其吞下,恐怕有些难。”
萧复抬手一挥,那几十个将领便起身告退,只剩薛丰年没走。
“太慢了。”
“主公太过心急,如今巡按使还在幽州,稍有动作,他们就会发现,不若咱们坐山观虎斗,”薛丰年道。
萧复觑起眼,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朝廷派兵?”
薛丰年走近,在他耳边低声道,“王觉区区刺史,手中屯兵近十万,比寻常节度使还威风,陛下都能忌惮您,岂会放过他?卑职前些日子派人暗中前往青州打探,青州干旱数日,朝廷拨下的赈灾款并未发到百姓手中,青州早已民怨四起,目下巡按使在幽州,只要把消息传给他们,他们必定急着回京,届时陛下得知,定着兵讨伐王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青州是囊中物,其余节度使兵力尽损,他顺势起兵,雍朝的皇帝也只能乖乖退位让贤。
“可,”萧复捋平袖子上的折痕,起身欲走。
薛丰年收起笑,沉声道,“那位殿下美貌至极,卑职担心您会沉溺其中。”
萧复转头乜他,“多虑。”
薛丰年急忙拱手,“卑职斗胆,殿下初入幽州想来在府中寂寞,您的表妹一直居于兰陵,不如接她来与殿下作伴,也全了昔日老夫人遗愿……”
他顶着萧复的目光,额头汗湿。
“接吧,”萧复跨过门槛离开。
薛丰年抬袖子拭汗,这位表姑娘是老夫人为萧复定下的未来夫人,有她在府中,想来萧复不会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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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掀了帘子一踏进雅堂,就见虞媗抱着白猫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小肉块在喂它,那只猫显然被她喂的很服帖,两只前足踩在她身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指尖如葱,肉末被白猫的舌头悉数卷干净,它仍不知足,凑到虞媗下颌,伸舌试探着舔过。
萧复走过来,直接从她怀里拎起白猫扔到地上,“畜生罢了,公主没必要如此宠溺。”
白猫落地立刻跳上桌,越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