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夫郎带回家(女尊)(27)
其实她见过的悲惨事不少,比周福临还要可怜的人,光是皇城就数不胜数。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心也冷了,能够用漠然的目光注视和打量,实在看不过去,就出手帮忙。
可他垂下眼,缓缓诉说过去的事,陶青就是觉得心疼。
灶房比外头要暖些,院里已经没人,也许胡大爷带着阿盼睡觉去了。
周福临触到她怜惜的目光,冷笑:“你可是觉得我令人同情?”
陶青摇头:“在她家,既然你没有画画,没有挣钱,那便是靠着妻家过活,阿盼也是他们养着的。纵使养自己的夫郎天经地义,但没钱就没底气,又不得妻主疼爱,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意外。”
她同情自己,周福临会不高兴,她说这样的结果很正常,周福临更不高兴:“那这是我自作自受了。呵呵,的确,所以什么在家从母,出嫁从妻都是狗屁,如此看来,估计真是我命不好,投生到了男儿身。”
“周公子,”陶青噙着笑道,“陶某话还未说完。”
还有什么可说?
周福临一时心动才想让自己和陶青之间更坦诚些,他并不想要陶青同情,但也不希望对方这般回答。
他想要的,想要的是……
心里麻麻涩涩,周福临低着头,再次看了眼花灯,只觉眼睫沾上了湿润。
“陶大夫回去吧,今日多谢你。”他破天荒想要靠近一个人,慢慢剖开了自己给她看,得到的是失望,那种脆弱心灵表面的外壳又重新穿上,他说,“你走吧。”
陶青见他绕过自己要离开,拉住他的衣袖,周福临挣扎时重心不稳,直直扑倒在她怀里。
夜凉如水,寂静之中,陶青看着怀中湿了眼睫的秀丽男子,抚上他的发。
“陶某还没说完。”
“陶某对周公子的确不是同情,是另一种意思。”
周福临挣扎的动作一顿。
第十五章 夜色美
另一种意思?
周福临神色不自然了一瞬,眼睛却是飞快上抬看她,又迅速垂下去。
他似乎被外头的冷风冻着了,放到陶青腰处的手用力攥了一下,将她雪白的腰封弄得皱起,声线颤抖:“什么意思?”
他不再急着离去,明知男女授受不亲,人靠在陶青怀中应当立即退开,但也许是贪恋这怀抱的温暖,也许对面女子的视线太灼热,周福临绷紧了神经,迫切得想要寻求答案。
“我……”
灶房的烛火并不很亮,随着风吹一直在摇摆,屋子忽明忽暗,两人的影子斜斜映在旁边的墙面。
陶青口干舌燥,觉得自己或许产生了错觉,此时泪盈于睫的男子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绯红,湿黑的睫羽不安分地颤动,方才看向她时的眸亮得通透。
灯下望美人。
她放在周福临头顶的手滑下,伸出食指,其余手指弯曲,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轻轻一戳,柔软的肌肤便被戳出一个浅浅的窝,跟酒窝似的。
“老是这么绷着脸可不好,周公子你还是更适合笑。”陶青勾起嘴角,“看,多可爱。”
周福临一开始是恼怒的,等了半天,这人支支吾吾,白白让他忐忑,听到陶青说自己“可爱”,恼怒变成羞怒,抓住她腰封的力道更大了。
他头一偏,避过她的手,要推她:“果然你在耍我。”
推了半天发现推不动,踹她吧,舍不得,声音发涩:“这样可是好玩儿?”
陶青轻笑,心里亮堂了许多,清楚他没有拒绝自己的触碰,口中说的都是关于“那个意思”的事,意味着什么。
他,应当也是和她一样的。
陶青不愿再逗他,逗多了反而适得其反,指腹轻擦过周福临的眼睫,抹去那点泪珠,俯身贴近他的耳,一字一句道……
“心悦君兮,君知否?”
这声音绕着他的耳朵,像是尘埃落定,周福临觉得有块石头掉了下去。
抬头骤然直视陶青的双眼,看到对方眸里满是笑意,终于确认了里头的一片温柔不是她天生就有,只是独独属于他。
平日里逗他时,陶青喜欢用稍微轻佻的语气,在他耳边说那句话时,倒是无比郑重。
周福临和陶青相处一段时间,知晓她认真时的言语从不作假。
心好像被包裹在一团棉花中。
“周公子还没回答陶某。”
陶青提醒道,勾起嘴角,手掌面向周福临,遮挡他的视线,“没回答,就不能看我。”
你当我稀得看你。
周福临下意识心里反驳,但也知道这反驳是无力的,虚假的。
他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喜欢陶青在一边用柔软的目光凝视自己,在这个狭窄又幽深的柳巷,能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便不再觉得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