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96)
燕怀舒将钱宝莱交由扶玉照顾,自己便去厨房忙活。
扶玉见燕怀舒已然走远,才将钱宝莱扶进屋内:“小姐你去赏个花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回来?”
“别提了。你收拾收拾,我要沐浴更衣。”
扶玉才想起来有重要的事对钱宝莱说:“对了小姐,你还记得以前丢失的那条手绢吗?”
钱宝莱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扶玉将从钱宝莱枕头底下翻出的手绢递到她面前:“可手绢不是好端端在你枕头底下么?”
不说她倒忘记有这么一条手绢了:“这不是我丢失的那条。”
扶玉费了好大劲才将桃花丛的那个宝字找出来道:“怎么不是?这里有夫人亲手绣的字,扶玉绝不会弄错。这手绢的的确确是小姐你丢失的那条。”
钱宝莱闻言显然很吃惊,急切拿过来凑近到烛台旁看:“确实是绣了字。……这是怎么回事?”
拾遗
燕怀舒十六岁替亡父从军,那时的西屿还没那么太平,周遭的国家都将西屿欲吞之而后快。
别看那时燕怀舒年纪尚轻,却非常懂得运筹帷幄,又甚是骁勇善战。自他领军便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特别是与大岐在两国边境的一次战役中,他仅以四千轻骑便大败了对方五万大军,名声由此响彻天下。乃至许多敌将听到是他领军都闻风丧胆而逃,战事就越来越少了。
他与其父的英勇相比有过之而无有及,宇成帝十分器重。年满十八岁那年他就被封为镇国大将军,将军政大权揽握在手。
行军在外,燕怀舒难得的回一趟都城。宇文清晖为庆祝他封为镇国将军,又正值七夕便邀他一起去游玩。燕怀舒尚有军务在身并不愿去,还是宇文清晖好说歹说他才答应下来。
那时燕怀舒的轮廓已然成形,剑眉飞扬,鹰眸如矩,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长衫就能衬显出高大威武,犹如一把出世利剑的身材。
与风流倜傥,潇洒自如的宇文清晖并肩走在七夕的街道特别惹眼。尤其是那些年轻女子,有不少大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们的身上。
燕怀舒很不自在,宇文清晖却相反,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扬着手中的玳瑁折扇一边扇一边笑:“你只顾行军打仗,到了这种年纪是该寻个伴侣了。”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燕怀舒板着脸问。
宇文清晖摇摇头,“难得七夕,说不定因缘际会之下就能遇到心仪佳人,如果还能与其成家立室岂不是一举两得?你整日打打杀杀,满身戾气。作为好友,我很担心你。”
燕怀舒想到死在战场上的父亲,还有独守府中的母亲,不大高兴的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我又怎能去害别人?”
“这种话真不像是行军有如神助的你所说。罢了罢了,你就把那些公事放一边,开怀的玩个够。”
周围行人颇多,曲桥湖灯,相映成趣。放满河灯的河道边早已人满为患。衣着翩然的年轻公子,巧笑成花的美丽姑娘三三两两,都满脸柔情,红润勃发。
燕怀舒实在不习惯人多的地方,正想寻个时机溜走,眼前却忽然闪过一抹亮丽的白色。
他隔着重重人海眺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梳着好看发髻的白衣女子在左顾右盼。
朦胧灯火下她侧脸明媚,笑意温婉,眼睫闪动,美好得摄人心魂。看模样应是比他小上几岁。于万千人之中,特别吸引他的目光。
燕怀舒看呆了,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宇文清晖喊了他好几声才回神。眨眼之间那名女子就要消失在涌动的人群之中,有物什从她怀里掉出来。他没有理会宇文清晖,径直去追那名白衣女子。
行至她刚才所站的地方她已经走远了。他弯身将那物什拾起,发现是条绣着桃花丛的手绢。
宇文清晖不知道燕怀舒忽然怎么了,忙追在他身后喊他。燕怀舒借着习武之身,很快穿过人群,去追那名白衣女子。好不容易追上,燕怀舒出声喊住她:“姑娘且慢。”
那名白衣女子微微侧过身来抬眸望向他。
刚才隔着朦胧灯火,他并没看清女子确切的面容。现在一看,登时呆住了。她长得非常美。肤白胜雪,绛唇不点而红,眼含秋波,目光缱绻的望着他,声音柔弱无骨,仿若蜻蜓点水,撩拨人心。
她有些受惊般退后半步,问:“公子何事?”
燕怀舒还是第一次与这么柔媚美丽的女子说话。心里非常紧张,不禁结巴道:“姑,姑娘,这,这是……你,你掉,掉的手绢么?”问完他僵着手将拾到的手绢递过去。
她的脸红了红。还未开口,她身旁那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便抢先开口:“没错没错,就是我家小姐丢的。小姐你还不快谢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