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22)
“好好端的他怎么会掉进水池?”
扶玉目光落向站在外屋的燕雪灵那边,算作回答。燕怀舒虽是粗人,但也看得出这件事和燕雪灵脱不了干系。
他又把目光投到钱宝莱身上——她不像平时那般得意洋洋,耀武扬威,而是变得十分柔弱无助。她咬着唇,紧紧握住钱宝笙小小的手,眼睛片刻都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
“从小这么娇生惯养,他才会如此容易生病。”作为男孩子来说,未免太禁不起考验。他像钱宝笙那么大的时候,每日会被他爹揍得全身是伤,隔日还要照常练武。哪能向钱宝笙这样,被大人围住当宝贝一样护着。
“你知道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听到燕怀舒不知是否有心的一句话,钱宝莱立即怒从心起。她抬头吼道,眼角似乎还含着泪。
燕怀舒一怔,钱宝莱就已经起身伸出双手用力推他出去。
无奈两人身形悬殊,钱宝莱用尽力气,燕怀舒却不动分毫——扶玉在一旁都看直眼了。她算真正的理解什么叫做拿鸡蛋碰石头了。
实在推不动,钱宝莱抬手就要扇燕怀舒耳光,好让他知难而退。
可燕怀舒是什么人?常年打仗,对方抬手想做什么,他早看穿了。在钱宝莱手掌还没扇下来时,他已经先她一步捉住她的手腕,沉默地看着她因激动而由苍白转成酡红的脸颊。
“你想打人?想打燕某就先把身体锻炼好再说。凭你现在的身段,连碰燕某的机会都没有。”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钱宝莱被燕怀舒牵制着,但嘴里仍旧不服气地嚷嚷着叫他走。
燕怀舒松开钱宝莱的手,想着此时她也是情急,便不跟她一般计较。转身向外走时顺便还带上燕雪灵。
见他走了,钱宝莱才又坐回到床边,紧张地照看钱宝笙。他仍像昏迷不醒般,对她们的话语没有半点反应。
扶玉把毛巾递到钱宝莱手上,有些踌躇的开口:“小姐,将军并不知道小少爷他身体不好的事,你别怪他了。”
钱宝莱哀愁地看着钱宝笙,垂下眼帘,难过的轻声道:“正因为他不知道,话才更不能乱讲。扶玉,我们能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
扶玉一改平时古灵精怪的模样,跟着钱宝莱垂下眼帘,幽幽点头:“小少爷会没事的,小姐。你别太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才多大?到现在还没能治好病根。我不想他长大后当个什么也做不了的病秧子。”
话虽这么说,可扶玉知道小少爷已经落了病根,哪可能那么容易治好?不然的话,小姐她也不会如此着急紧张小少爷,就连随便在庭院走走也得有人跟着。
走廊里燕雪灵跟在自家大哥身后亦步亦趋,犹豫再三才怯怯开口:“兄长……”
燕怀舒顿住脚步,侧头:“何事?”
他冰冷威严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燕雪灵吃不准他有没有在生钱宝莱和自己的气:“兄长……刚才你的话确实有些过分。”
“炎夏掉进水池就发烧未免过于娇弱,难道我有说错?”
燕雪灵拧拧眉,“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贪玩,从背后推了小笙一把,他也不会落水。而且我听拾珠说,小笙以前落了病根,身体比常人要差。”
燕怀舒神色一凛,“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嫂嫂知道小笙掉到水池里的事,把我狠狠骂了一顿,她……还哭了。”
燕怀舒沉默了。若果真如此,他的确说了不该说的话。
正想着,拾珠已经带着大夫往这边来了。与燕怀舒他们碰个正着,拾珠仍是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样子催着那个年过半百,走路有点蹒跚的老大夫。
“大夫你快点,快点儿呀。啊,将军。”拾珠有些奇怪燕怀舒怎么还在这里,但见到总不能不打招呼。
“去吧,雪灵你跟我来。”燕怀舒挥挥手示意她不用来平时行礼那一套,转头对燕雪灵说完,便带着她往厨房那头去了。
拾珠心有疑惑,但眼下也不是在意燕怀舒的时候。她扯着老大夫的衣袖:“大夫快呀。”
老大夫被她扯着大步走,气呼呼的喘息道:“慢点,老朽快走不动了。”
屋内听到拾珠的声音,扶玉连忙到外面看情况。打开屋门就见拾珠拉着背药箱的老人往她这边走,回头对钱宝莱说:“小姐,大夫来了!”
“快请!”
老大夫帮钱宝笙把完脉,脸色有些不佳。候在一旁的钱宝莱见状忙问:“大夫,舍弟如何了?”
“我看这娃儿脉象虚弱,气虚入脾,不像是受凉之故。”
“不瞒大夫,舍弟小时候因……误吃夹竹桃而落了病根,所以身体一向很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