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136)
想一想两个都不好。绣过一双新的未必是她喜欢的这双绣鞋了。再来绣鞋这种姑娘家家的物什怎好让一个男子来帮忙弄干净?况且她已经欠了燕怀舒不少人情债,她可不想再增加负担。
避开燕怀舒他们的屋子,钱宝莱就找了个村里人问哪里有水可以用。村里人很热情,丢下手中的工作非要亲自带她去。
钱宝莱不愿意浪费别人的时间,问了怎么走就一个人去了。在这种小地方都会打一口井来打水做饭,洗衣服的话就到附近的河边。
钱宝莱到了井边就照着村民教的方法松开系在水井上面的绳子,让水桶倒掉到井里。听到“咚”的一声,钱宝莱就将绳子往回拉。
感觉不到重量,拉上来一看才知道桶里一点水都没有。
是她的方式不对吗?她又把水桶往井里丢下去,才发现不是她的方式不对,而是井里的水位很低,就算系水桶的绳子全都放下去还是没能够到。
钱宝莱见天色越来越暗,也不打算继续做无用工,于是又一个人跑去附近的河边。
虽说一路上会有危险,可钱宝莱心想那些刺客刺杀的是宇成帝,不可能来杀她这种小人物。再说这么个小村落,应该不会真追到这里来。
她高估了自己的脚力。农家人身强力壮,就算是女子,力气也不是钱宝莱这种连鸡都没杀过的女子能比。
人家说的附近是真的附近,而对一个走不惯泥路和七拐八弯的人来说,那是件非常难以完成的事情。
钱宝莱穿过农田,也不知转了多少弯拐了多少路才远远看到一片芦苇丛。据村里人说,河边就在芦苇丛后面。
本来就一身狼狈的钱宝莱变得更加狼狈,绣鞋沾满了泥土,连衣衫都是泥块,也不知是在哪里沾到的。
随着天色的暗沉,气温越来越低,钱宝莱又穿着单薄,此时更是冷得牙关打架。好不容易到了河边,她迅速将绣鞋脱下放到河边清洗。
寒冬腊月的河边那水比冰雪还冷,好像一片片刀子刮在手上,钱宝莱冻得唇色发紫。
就在她快要洗好时,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钱宝莱警觉地直起身朝身后的芦苇丛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为什么会有手握刀剑的黑衣人出现在这里?
逃杀
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是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两个区别罢了。
她要是这么不明不白死掉的话,应该算是鸿毛之死吧?不不不,被刺杀的话,大概连鸿毛都算不上。
钱宝莱拎着绣鞋,连冷风灌进衣衫带来的冰寒都无法驱走她背上不断渗出的汗水。
来人不多,只有四五个,可真动起手来她一个也赢不了。没办法,钱宝莱只能碰碰运气了。
她假装镇定,让自己尽量平静的发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你们确定要杀的人是我?”
没料到其中一个刺客还真回答了她的问题:“杀手干的就是收银买命的勾当,绝不会弄错人。杀的就是你!”
听他这话,敢情他们还挺有职业素养?
钱宝莱反应奇快,在那人说不会弄错人时就已经做好准备。他们提刀杀过来时她便光着白净的脚死命往没人的地方跑起来。
光脚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非常难受,棱角不平的石头还会割破脚掌,刺疼脚心。
钱宝莱长这么大从没试过光脚跑在这种步步难行的石子路上,因此即使知道自己跑不掉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她仍是无法马上适应。
尽管尽了自己最大的极限,她还是轻易被追上了!
一个黑衣人握着刀刃朝钱宝莱后背直直刺来。
钱宝莱只感冷风包裏着劲风一起前后夹攻,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景象一刹变得模糊,仿佛被绝望遮掩住了视线。
脚底传来的疼痛并没能让她稍微回神,脚下的路似乎越来越遥远,她怎么也无法跑完。
不行,她逃不掉!
就在她万念俱灰,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她左脚忽然踩空,一瘸身便往地上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这一倒,从身后直刺向她心窝的刀刃就偏离了方向,从她脸上划过。
下鄂到脸颊处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刺痛,又红又热的血液从脸上奔腾落下,将衣衫染成暗色。
钱宝莱还未爬起身,只下意识捂住被刀刃划出伤口的地方。
手上沾到的全是带有温度的鲜血,被风一凉就彻底冷却。
钱宝莱甚至来不及擦血,后面的黑衣人已经理好身形再次向钱宝莱刺去。后面的黑衣人也跟着围扑上来,生怕钱宝莱又要逃。
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让她犹豫。钱宝莱咬紧牙关,一抹脸上的血,身体借力猛然往前倾,顺着惯性朝河里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