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戒/桃花落尽满地殇(27)
凌云今日身穿玄青色云纹锦袍,光彩可鉴的衣服上绣着金爪麒麟,周身散发着富贵王室之气。左手持一把十六骨折扇,一打开,上面赫然题着“拓跋凌云”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他右手往嘴边送了一口酒,正闭着眼睛细细品味。双手干净修长,人生的也眉清目秀,两片薄唇,带着五分女子的面相。
捻墨字子卿,平时除了长辈们直呼其名,与他平辈多称他为子卿。他转过头向捻墨抱怨道:“子卿,这礼也送了,酒也喝了,堂堂将军府难道就没有其它新鲜的乐子吗?若不是母亲要我来,我才不来呢,闷得慌!”说着又将头偏向铭渊,调侃道:“皇长兄,你看看你,好不容易出一次宫,这酒也不多喝,话也不多说。小心把自己给闷坏了。”
铭渊生的也是相貌不凡,一身宝石蓝绸缎,腰间佩了块白玉,玉上流苏是用金线裁成。他端坐在席上,面庞俊冷若冰山,眼眸深邃,鼻梁笔直,似是在沉思什么。虽然少言语,但一身王族之气咄咄逼人,令人不敢直视。铭渊知他向来口无遮拦,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二弟便多喝些酒。”
捻墨礼貌的笑道:“招待不周,大皇子二皇子勿要见怪。父亲日前收了位义女,出于一片孝心,要为父亲大人献舞祝寿,这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两位皇子请移驾清和轩,哪里看的远,风景也妙。臣已命人重新备好酒席,在清和轩恭候二位皇子。”
拓跋凌云一听有美人献舞,第一个赞同去清和轩,铭渊不喜歌舞声色,说道:“子卿,你陪同二皇子去吧,本宫就在此处。”
凌云见兄长推辞,偏要拉着他去清和轩,说道:“皇兄,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们三个人一起,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美人的舞姿,岂不妙哉?”语音刚落,便离席拉起铭渊往清和轩走,铭渊不愿和他多做拉扯,也无奈的跟了去。
走到清和轩,三人坐了一会儿,凌云按捺不住,左顾右盼,问道:“子卿,怎么还没人出来献舞?”
捻墨笑道:“二皇子请耐心等待片刻,我妹妹换过舞服便出来。”
凌云点头,问道:“将军府收的来历恐怕不简单吧?肯定有过人之处。”
捻墨答道:“二皇子说笑了。我父亲收这位义女原是机缘巧合,还得说到几日前锦州醉烟楼失火一事,义妹原是醉烟楼里卖艺不卖身的舞姬,那日大火她侥幸逃脱,逃出来后身无分文,沿街乞讨,父亲见她可怜,便收他做了义女。”
铭渊仍使不动声色,细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凌云道:“轩辕老将军心地善良可嘉,嗯嗯,原来如此。不过,我更好奇你这义妹的长相,不知是何等天姿国色的妙人。”
捻墨勾起嘴角笑道:“马上就可以见到了,微臣去去就来,二位皇子请慢用。”说完又吩咐好下人:“好生伺候二位皇子。”说完向席上鞠了一躬,下了楼去。
不一会儿,高台之上,一曲清越悠扬的笛音传入众人耳中,一位白衣公子立于台侧,一部分乌黑发髻整齐套在白玉发冠之中,一部分散于背后。一袭白衣,腰间系一块遍体晶莹的美玉。身形颀长,英姿飒爽,与身后铺天泻地的紫色藤萝花融城一副隽永唯美的画。只见他修长手指,按住白玉笛,试着音色。笛音响起,喧闹的宾客霎时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院中紫色藤萝盛开,随风送来缕缕幽香。此时一位女子着一袭桃红拖地水袖裙,内衬素白锦缎裹胸,胸口绣着精致的大红桃花,身系软烟罗,更显身段窈窕,裙摆如轻雾笼泻绢纱,气质若幽兰盛开。头上发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之上。一头瀑布般乌黑闪亮长发直没腰际。观其相貌,清新脱俗,粉黛微施。一双桃花眸子如春水碧波,回眸一笑,动人心魄。一点朱唇,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张脸端的是举世无双,倾城倾国。周身出尘飘逸,透着一股灵气。极易让人联想到春日桃花,天上的仙子尤物。正所谓灵光易逝,美人难留,只在瞬间。
他手中玉笛奏起缥缈的音调,身后紫色藤萝花飞舞飘落。步非烟轻甩水袖,翩然起舞,丰神楚楚,秀骨姗姗。
才子佳人,一个奏乐,一个起舞,每一声乐响,每一段舞步,都配合的天衣无缝。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她的脸庞,就像他的玉笛未曾离开她的唇边。
步飞烟尽情的,忘我的跳着这支‘有凤来仪’。这首曲子是捻墨亲自为她编排好的,她自己创作出来的舞步。
紫色藤萝花从二人中间飘落,她翩跹起舞,像花中的仙子。捻墨此时心中情愫暗涌,却又不得不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将心中之事尽数付于笛音之中。步飞烟或许是懂了他的意思,先是舞步轻盈,体态婀娜,转而错步上移,轻拢水袖,露出皓腕上的珊瑚链和红玉镯子,于左顾右盼之际,突然冲着那吹玉笛的公子翩然一笑,明眸皓齿,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