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95)
茶珠想起小时候自己好像就生活在康州,郡王买下她之后,把她带回了西北。
过往郡王唤她小珠儿的场景在面前一一浮现,在西北之时郡王偶尔会唤她去书房一同看书,他会突然抬起头,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通过她在看别人,深情又思念地低喃,“珠儿,小珠儿。”
此刻看到殷秋微赴赏梅宴,茶珠突然明白,她表扬了严世子的品性之后,郡王那句愤怒的“你也觉得他很好吗”是什么意思。
为何计划会从让她引诱严世子,变成当众造谣玷污严世子的名声。郡王是为了殷秋微,所以他不顾自己的伤病,不顾对皇上的恐惧,回了京都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坏了严世子的名声让殷秋微对严世子失望,他才有机会能与殷秋微结亲。
是吗?是吧。否则他做的这一切要如何解释呢?明明在西北的时候他对她淡淡的,最近她在生了要逃走的念头之后,他却对她充满了依赖,连眼中都浮动着眷念与爱慕之情。
说起来她好些时日没有看到李彦了,难道李彦告诉了她实情,所以……茶珠立刻站起来,泪水模糊了前路,萦绕在鼻尖的梅花香气都令她觉得晕眩,她望着平静的苍穹,却觉脑中雷声轰鸣。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但再怎么骗自己,自己的名字甚至都来自于那位贵女的小名,实在太可笑了。
这些时日老树开花的温情,原来是郡王为了稳住她故意而为。
郡王真的觉得她是傻子吗?哦,她知道了,郡王没有想到陆公子会将这些事告诉她,所以以为她即使看到殷秋微了,最多会有一些疑惑,但她不会知道郡王与殷秋微有青梅竹马的情意,也不会知道殷秋微的小名。
她往外走了几步,她得去破烂胡同里看看李彦还在不在,若是他不在那里,她就想办法去郡王府问刘管事,如果他已经死了……茶珠不敢再多想,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泪水从泛红的眼角不断地溢出,她不寻常的举动已经吸引了附近赏梅之人的注意。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带你出去吧。”陆秀洵霎时慌乱了,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何事,为何瞬间悲痛欲绝。
“不用了……陆公子,你还要赴宴,我……我自己能找到出去的路。”她抽泣着往外走。
严铮从练武场操练完,母亲派人来一催再催,于是他换了一身衣裳赶来了花园。
他未曾想在园边看到了哭成泪人的茶珠。她怎么会在这里?他近日时常会想起她,也会在梦中见到她。只是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再去寻她,若再看到她与宸宸相谈甚欢的场景,他只会更加烦闷。
他几步走上前,拦在她身前低头问,“珠儿,你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担心地望着她的小陆,他更加惊讶,小陆也认识她吗?小陆带她来的?
严铮看她鼻尖粉红,莹润若雪的双颊哭得一片青一片白,她的小手捂着嘴巴,指缝里却不断传来低低的呜咽之音。
严铮从婢女手中接过锦帕,伸手掰开了她捂嘴的手,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给她擦拭泪水,剑眉微蹙,“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般悲痛的模样。但她会出现在国公府,说不定是专程来寻他的,那他自然不能放任悲伤哭泣的她不管。
茶珠抿着唇努力地调整情绪,但见到了世子,世子又这般关心地问候她,她心里的愧疚、失落、悲痛的情绪交织,她抬头望向他,牙关颤颤,呜咽不已,“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
陆秀洵拉住严铮为她擦拭泪水的手,难抑地沉了声音,正色道:“铮哥,今日是严夫人为你相看亲事举行的宴会,你这样做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她是我带来的,我会安抚她的。”
严铮睨向他,眸色深邃,冷冷地说:“我和她的事关你什么事,你故意带她来,惹得她这般哭泣是么?”
园中静悄悄的,唯有雀鸟在枝头嬉戏的低鸣。
方才这位美貌的婢女哭泣,陆公子追出去安慰的时候,园中不少世家贵女侧目打量,私下揣测交谈。夫人们还纷纷制止她们探究的目光,命令自家女儿恪守礼仪,非礼勿视,不要做出不得体的举动。
但当严世子来了,他的举止充斥着和这婢女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之后,一向老成持重的夫人们也再难以抑制打量的目光。
严世子和陆家公子,两人一前一后围着她,且为了她起了冲突,她嘴里对严世子说着“对不起”,所有人都保持着无声的姿态,纷纷侧目,举起袖帕遮掩自己难以控制的面部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