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79)
“好。”茶珠扶着门框深吸了一口气,楼中甜腻的脂粉香气萦绕鼻尖,她揉了揉额头,抬步往里走,一只脚踏进了门槛,一只脚还在门外,便被人抓住了袖子。
她回头望向来人,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宁公子,今日又是唱哪出啊,怎么这幅打扮?”
他头戴玄色斗笠,黑纱垂下遮挡了面容,身穿玄青色劲装,怀里还揣着一把唱戏用的木剑。乍看像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宁宸宸本想装作陌生侠客逗她一笑,谁知茶珠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伸手拉开了面纱,露出一张白若凝脂的俊俏容颜,他倚在门框边,欢喜笑道:“姑母管得严,我乔装打扮了一番才寻到机会偷溜出来。”
两人站在门口,身体一半照着楼里五彩缤纷的纱灯,一半迎着门外吹来的寒风,相对而立,宁宸宸指着她的衣裙笑道:“还说我呢,你怎么穿得像谁家的婢女一样。”
“只许你扮作侠客,不许我扮作婢女吗?”
严铮迈出二楼拐角的厢房,打算风风火火地去宁府拜会,刚迈下一步楼梯便看到在门口相视而笑的两人。他捏着楼梯的栏杆,手不自觉地使劲儿,木栏杆咯得手掌疼痛,但心里更闷闷地疼。
今日趁他进宫赴宴,这两人不知去哪里玩了一日,他担心她一个人孤单所以急急地出宫,她有人作伴,哪里会孤单?
这两人不知去干了什么,此刻都穿得不伦不类,相处了整日,临别了还依依不舍,宁宸宸送她到了门边,她舍不得进来,还站在风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哦,他想错了,不是临别,是一起回惜玉楼。只见宁宸宸抓着她的衣袖往里走,她没有挣扎,缓步跟上了他。
宁宸宸道:“这里风大,我们去海棠间说吧。”
茶珠挣扎了一下,衣袖被他拽得太紧,只好跟着他走了两步。但想到严铮随时要来,若是严铮发现她在海棠间里与宁宸宸闲话,她会很难解释,于是她反拉住他的衣袖,柔声道:“宁公子,我们就在大堂说话吧,我病了,想快些回后院休息。”
严铮脸色平静,但眸子里却似嵌了寒潭,他冷厉地盯着二人,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两个醉酒的贵客摇摇晃晃地从他身边路过,他们看到他沉闷的脸色,觉得路过他身边像是被无形的寒气笼罩了,两人酒都吓醒了,快步下了楼梯。
“你生病了?”宁宸宸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连忙收回手,“好烫。”他原地转了一圈又拉着她往外走,“我家医馆就在附近,我带你去看看。”
茶珠忙拉住他,语气温柔,“我已经看过大夫了,想到在后院熬制汤药不方便,我还在医馆服了汤药才回来呢,现在我想回去休息。”
严铮冷笑一声,宁宸宸亲密地抚摸她的脸庞,她并未有丝毫羞怯的躲闪,看来两人私底下也很亲昵。想到此处,他心口的酸闷已经溢到了脑海,他昨日对她说了这么多话,她说着爱慕他,但实际上她一句回应的承诺都没有说过。
原来她是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才屡屡让他多考虑,她说着什么为了他的名声着想,她身份低微不般配之类的话,其实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别人吗?
她莫非是觉得宁宸宸这个纨绔子弟比他好?或者她喜欢这般柔弱粉面的公子哥?
他发出两声沉闷的冷哼,觉得自己昨天那番情真意切的话落在她眼中可能像个笑话,她宁愿赶回惜玉楼继续当清倌与宁宸宸作伴,也不愿意在府邸等他归家。
他捏着栏杆静静地看着两人,想下去责问两句,一时之间却迈不开脚步。
“好吧。”宁宸宸白天在店铺里清点货物,晚上又在福寿楼宴请各店掌柜,他听掌柜们说今日有许多女子来打听紫石街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想必明日开张后生意会很好。
他在福寿楼的茅坑解手,看到隔壁坑有一个侠客模样的人,他用银子买了侠客这身装扮,顺利地躲过了福寿楼外的宁府守卫,偷溜出来看望茶珠。
昨日被架出去的事太过丢人,他怕在茶珠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便想快些来解释一下,弥补糟糕的形象。
“茶姑娘,改日你若得空了,可否继续登台演奏为我的店铺宣传?昨天的效果很好,今天好多人来问呢。”
茶珠诧异,“来问?”不该是来买吗?
他立刻笑道:“今日休息,明日重新营业。”
茶珠垂眸思虑,想了想就是拿回卖身契了,她现在也没有多少积蓄,帮宁公子宣传店铺的事她还挺想做的。
宁宸宸看时候不早了,他再不回府又要被姑母盘问半晌,于是他放开了拽着的衣袖。她的手悬在身前,他又想到昨日铮哥抱起她的事,于是鼓起勇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改日得空了再来看你,最近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