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4)

作者:枕雨眠

严铮剑眉轻挑,打趣道:“贵寺真是处处透着惊喜,连柴房都有人看守。”

“什么看守?他们在那里乘凉呢。”住持对着柴房门边的两人挥了挥手,两人收到命令,装作悠闲地望着昏黑的天穹赏起月来。

恰好此时,柴房里传来几声呜咽,伴随着撞击墙壁的“砰砰”声。

住持挡住严铮探索的视线,他揉着光秃秃的头,笑说:“柴房里养着家禽,小沙弥偷懒没喂饲料,它有些闹腾。”

严铮很想问问和尚养家禽做什么,但心里已有了答案,不必把事情挑得太明。他的目光随着住持摸头的手发现了更明显的纰漏,这寺庙的住持虽剃度了,头上却没有戒疤。

他了然地笑了笑,走进住持安排的房间。小沙弥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不时又送来一盘清水煮菜,两个馒头。

严铮拿起馒头闻了闻又放回盘中,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侧耳聆听,住持在后院里与人嘀咕了几声,然后推开了柴房的门,他走进柴房后低声咒骂了几句,又传来手拍在皮肉上的“啪啪”两声,轻柔的呜咽在挨打之后停了下来。

严铮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这伙人应该就是捕快在追查的匪徒。

他们提前踩点,寻了这处破落的寺庙。劫了清倌之后他们并不急着逃走,毕竟有上百人在寻他们。

他们扮作僧人藏在庙中躲避风头,即使捕快查到山上来了,应该也不会过多地打扰清修的僧侣。待寻人的风头过了,他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下山。

他赶着回京述职,但路遇不平之事怎能袖手旁观。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佩刀的位置……哎,醉酒误事,昨日竟将雁翎刀丢在了友人家中。

说来也是奇怪,他平日刀不离身,昨日醉酒之后席地而睡,怎么会把佩刀取了下来。早上友人送他的时候,催促他赶路回京,他醉意未消也没想起这事。

他方才仔细观察了,这十六七人都配了武器。他双拳难敌四手,伤势也未痊愈。他在西南打仗之时,腿受了重伤,虽过去几月了,伤腿还隐隐作痛,若和这群匪徒打斗起来,他的腿伤必会成为负累。

他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只能偷摸去救她了。

月上中天,零星的几颗星辰在暗云中若隐若现。严铮在房中走了一圈,房里有两扇窗牖,一扇朝向后院,一扇朝向寺外。

他轻轻地推开了朝向寺外的窗牖,敏捷地翻了出去。布靴踩在泥土上,青草的芳香迎面扑来,他绕着墙壁走到前门,将绑在大树下的马牵到了柴房外的墙边。

一息之间他又跃到墙上,透过柴房半开的窗牖探查里面的情况,他庆幸并没有匪徒守在房中。

树枝在狂风中飒飒作响,严铮伴着林间的阵阵蝉鸣缓缓地将窗牖拉得更开,他撑着窗台翻进了柴房。

房里亮着一抹残烛,是方才住持进来教训她时留下的。豆黄的光在他落地的一霎微微摇晃,他转头,恰好与蜷缩在角落的女子四目相对。

她的双腿被麻绳紧紧地缠绕,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嘴里塞着破布,薄薄的眼皮带着才哭过的浅粉色,湿漉漉的杏眼里尽是惊慌之色,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好大一跳。

他想到老捕快说,她看你一眼足你回味一夜,这话虽有夸张之处,但她确实长了一双动人的眼睛。

他想起话本里的句子: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

她鼻梁挺拔,鹅蛋脸小巧,淡色的襦裙衣不蔽体,昏黄烛火照耀下,白皙的小腿似乎透着莹莹的光泽。

她发现他在打量她,更是不安地缩了缩腿,他感到脸上涌起一丝燥热,连忙收回视线,非礼勿视。

柴房门口的两人聊着昨日赌博输了银子,今日又被路过的羔羊扫了摇骰子的兴致。

她似乎以为他也是贼人,惶恐地挣扎了起来,肩膀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严铮怕她引起匪徒的注意,连忙蹲下按住她的肩膀,细声说:“茶姑娘,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听到“救你”二字,她顿时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流下,她看了一眼身上的绳子,又抬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伸手过来帮她解绑。她趁他低头的间隙,仔细地端详他。

她过往熟记严铮的生平,知他勇武不凡、正义、富有责任感、洁身自好。

但她不知他竟这般俊朗。他身材高大但又是青年人精瘦的体型,衣衫妥帖的衬托着他的宽肩窄腰,他眉眼长得俊秀,嘴唇有棱角分明的弧度。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浅浅的酒气,更多的是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仿佛是鲜花晒过太阳后留下的温暖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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