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君入罗帷(124)
她眼圈哭的红红,小巧的鼻子还一抽一抽,一双明眸经过洗净,更显得清澈干净。
“你如今是我的王妃,同我要什么矜持?”
清香扑了满怀,沈令闻沐着月色,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似一缕缠缠绵绵的红线,将卫扶余那颗扑通直跳的心紧紧缠住。
“要如何哄,我们晏晏才会不哭鼻子?”
第51章 要照顾他一辈子。
月色撩人,男人的声线低醇绵绵,似是久埋地下的佳酿,只嗅了清香便能醉人,
卫扶余现下便是那个醉酒人。
月光柔和,沈令闻身姿挺拔如松,夜色融去他的棱角,单单留下了他俊美无暇的容颜。
他只立在那儿,替她遮去泥泞与夜色,独独将漫天星光留在她眼里。
这一刻,便是满天星光也不及他的光亮。
于是她顺着心意,心安理得做一个装醉人,靠在他怀中,轻声呢喃。
“王爷若是今晚陪我,我就不哭了。”
她又挤了两滴可怜巴巴的泪珠子,亲昵又依赖的靠在他身旁。
“陪你做什么?”
沈令闻又笑了一声,他抬起卫扶余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只能看着他。他低头凝视着她,天生窄冷的眼角让他多了几分威慑感。
“自然行王妃之职。”
她踮起脚,轻轻在他耳垂咬了一口。
月光皎洁,落在她眼里却灼灼。她此刻挑着眉,像偷腥的猫儿,得意洋洋地在他跟前炫耀。
“是王爷让我不要矜持的。”
一盏灯辉搅了寂静,满池春色乱了无边。
月影融融,烛光交织,再清冷的月也裹了人间的温情。
*
屋内青衫罗裙扔了一地,烛光轻晃遮人眼,沈令闻挥手要灭了,却被一双白嫩小手轻轻摁住。
“就算眼睛看不见,摸也摸得着的。”
卫扶余伸手,一一拂过沈令闻布满刀痕的后背。
她咽下心里的酸涩,只道:“有空王爷和我说说这些伤都是哪来的吧。”
沈令闻应了,在她鼻尖轻轻落下一吻。
他偏头,看见自己布满崎岖伤痕的肌肤,只觉自惭形秽,心生憎恶。
“莫以他人罪过惩戒自己。”
沈令闻敛眸,深深地望着她。
“可我也杀了他们。”
卫扶余伸手,指尖插入他浓密的发间,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
“那不是你的错。”
“阿扶给王爷找最好的祛疤药。”
卫扶余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若是身上的伤疤消了,心里的那道痕说不准也会渐渐被忘却。
她捧起沈令闻的脸,与他平视。目光明亮如同春日旭阳,将寒冷尽数驱散了。
“我生病,你有药,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沈令闻弹了弹她的脑门,别过去的侧脸上隐隐有笑意流动。
天生一对这个词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便是普通的恭维,可从沈令闻的口中念出来,倒有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e意味。
卫扶余低下头,因为害羞,蜷在锦被下的小腿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肌肤相碰,她飞快地收回了腿,霞光几乎蔓到了耳朵根。
“时候不早了,王爷该去练兵了。”
沈令闻不置可否,他起身掀帘走出,外面的日光透了出来,将卫扶余脸上的羞怯与局促照的分明。
他低笑一声,尔后轻轻摇摇头,理好衣裳便径直走出了营帐。
“周砚,今日你送王妃回去。”
守在门外的周砚楞了楞:“王爷,您同王妃还没有和好?”
他话音刚落,又听走在前头的男人说道:“顺便将我的书册一并送回王府。”
沈令闻昂首阔步,眉宇间的阴郁彷佛消逝在日光中。他随手拎起一把长剑,随手挥了两下只挑周砚面门。
“比试比试?”
时隔数年,周砚还是第一次看见沈令闻有如此好的兴致。
他搓搓手,笑道:“能和王爷比试是属下的荣幸。”
他擅短刃,因而身姿矫健,行进间专挑人弱势下手,攻势猛烈,叫人连连后退。
可他偏偏对上的是沈令闻。
打小在狼窝里长着的,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后路。
周砚攻,他也攻,势头一次比一次猛,倒像是以命搏命。
周砚原还能同他痴缠一二,可到了后来他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乱了阵脚,渐渐画地为牢,转攻为守。
他一个恍惚,手腕吃痛,那匕首被打落在地下。
他心甘情愿地认输。“属下技不如人。”
“不是技不如人。”沈令闻轻笑一声,难得的好心情指点他,“是你过于藏拙了,你擅短刃不善防守,故而出招迅猛。可你需知,适时暴露短缺,更能抓到心仪的猎物。”
周砚若有所思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后忽地奔跑上前:“所以王爷是故意带王妃进水牢审讯嘉定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