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仵作小娇娘(15)
黝黑的尸体散发着一股类似烤猪炸糊的腐烂味,混合着地上潮湿的雨水,皮肤变得没有那么酥脆。
另一个随从不断往后远离,而陆绾秉着气颤抖着脚步往前,她蹲在尸体头骨处,已经看不清尸体的面目了,整个身形偏瘦小,嘴巴微张开,手上戴着刻有念字的镯子,而那被熏黑看不见成色的手镯正是陆海送给自己的诞辰之礼。
怎么会这样?那镯子自己都有随身携带,可后来手受伤无奈被取下来,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女子手上,按理说应该会在寨子里才对。
陆绾想伸手去碰那手镯,被萧楚怀一把抓住手,“阿才,就算你胆子大,这尸体也暂不能动,让仵作来。”
她识趣地想要缩回手,可萧楚怀拉着不放,一脸坏笑,“三哥待你好吗?”
“怀王觉得呢?”
萧楚怀看着不慌不乱陆绾,笑得倒是挺正经,“倘若三哥待你不好,不如跟着本王好了,反正他有的是随从。”
而一旁的萧彦北没有心思管正在打趣玩闹的两人,他环顾四周,用手捻着他附近的稻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陆绾也没有搭理他,只是礼貌性地冲他微笑了一下。
松开手的萧楚怀这才意识到这股味道实在难闻,捂着鼻子退到门口透气。
“王爷,”陆绾冲正在打量观察环境的萧彦北喊着,“这具尸体应该是先被人残害后再点火焚烧的。”
不等他开口询问,萧楚怀倒来了兴趣往尸体旁近距离观察了一眼,挑着眉道:“小小随从,你懂仵作技法?”
陆绾起身弓着身,“小人只是学过一些皮毛。”
“理由。”萧彦北淡淡回了句。
“一般被火烧的人会大喊大叫,可等到失去知觉时,她的嘴应该会慢慢紧闭,更何况这周围并没有溅起尸油,”陆绾瞟了一眼周围,接着道:“人死后会出现尸僵情况,嘴边就有可能会微张,大火烧掉周围的皮肤,可骨头撑着形状不会改变。”
两人听了她这番言论都上前仔细瞧着那尸体,上唇确实微微抬起。
正当他们观察之际,仵作便在门口提着工具箱进来。
在给两位王爷行完礼后,便直接动手解剖那具焦尸,陆绾紧张得直掰着手指尖,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仵作的手和那具任人宰割的焦尸。
一个时辰后,漂浮的小雨终于收住了脚,一阵凉风从门口和露瓦处吹进来,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王爷,”仵作拿着镊子对站立跟前的两位皇子说道:“这名焦尸确实是女尸,她的口鼻没有大量风尘进入,要是是被活活烧死的话,应该是不可能的,她的胃里有□□,应该是昨日中午时服用的。”
萧彦北在佛像底端找到一封被压着隐藏起来的信,上面是用血写的绝笔信,说她是本是和兵部侍郎千金一样是官家之女,她爹更是遭忘恩负义的兵部侍郎背弃,一人成为山寇,一人却还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这才一怒之下斩草除根,便伙同自己的父亲用毒将所有人灌倒后再用风筝线一一勒死,至于李顾两家是陆海去做的,因当年他娘子在世时被他们的夫人所羞辱,咽不下那口气,就先为发妻报了仇,知道自己难逃罪责便服毒自尽。
萧楚怀也确实从一堆稻草中找到一罐□□,那女子手指上除了有被刀划伤的伤痕,还有手腕也有被瓷器划过的伤痕,和自己腕上的伤痕吻合。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连她手上的划痕都知道。
陆绾咬着唇齿手上紧握着拳头,这人实在有些可怕,有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萧楚怀叹着气,“三哥,想来你也听说了陆府的案子,牵扯到朝廷命官,父皇把这苦差事交给我和六扇门,我们找寻良久都没有任何线索,陆府一把火烧得不成样子……”
“怀王可有找仵作?”陆绾蹲在地面脸朝向萧楚怀问道,她知道这不符合礼制尊卑,可就是压制不住心中要问之话。
萧楚怀双手环抱在胸前,“你好像很关心这桩案子。”
“小人只是,只是想看看诛杀全家之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罢了。”
萧彦北抬眼看着脸色不好的陆绾,语气没有起伏,“听闻兵部侍郎和太傅关系紧密,那就找他一探究竟。”
几人在漏风处等待着兵部侍郎,陆绾身上没有力气靠着那尊石像,嘴唇都快咬破了,就只为压抑心中的不忿。
萧彦北连喊几声让他去催促侍卫带兵部侍郎过来,可她一直呆愣在此处。
倚靠在门框边的萧楚怀觉察到她的情绪,一脸疑惑地走向她,还没近跟前,萧彦北大吼一声她脚下没有站稳,被惊吓到头磕在石像樽前,先前的淤青还没有消散,这回又结结实实磕在原处,鲜血从眉骨顺着脸颊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