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仵作小娇娘(129)
云湛揽着她的双肩,接着抬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绾绾,今日来,我不是同你道歉的,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一句话吗?我们本就是一人,只是现在病了,你同他在马车和后院所说的话都像一把尖刀深深插在他的心上,他怕靠近你会伤害到你,可你从小就扎根在他心里,你让他怎么办?你又让我如何?”
“什么意思?”陆绾吸着鼻子没太听懂他的言下之意,“我们小时候什么时候见过?”
“你还记得城西的杨柳吗?那一年下了好大一场雨,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这句诗是你说的,你还说柳和留同音,日后我们若是吵架了,便折一支柳条来,只道留在身旁不离去。”云湛眼眶也逐渐不满血丝,声音微微颤抖,可确实笑着说着这段前尘往事。
陆绾细细听他道来,脑中一片空白,那些事情好陌生可又感觉像是梦境里发生过的事,“我们,真是见过吗?”
第63章 旧疾发作
那一桩桩一件件事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像,脑中有一团白雾升起,遮住了过往,看不清的真相,陆绾越往深处想脑子就越痛,她双手抱着头踉跄坐在桌边,实在没办法记起他口中所说的事情来。
云湛瞧见她痛苦的模样,心有不忍,上前拍着她的后背,“天意使然,想不起来无需再多想,小时候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再次相遇了。”
陆绾深呼吸将头脑中的杂念清空才得以缓解,“陆皓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这个名字也如同那团模糊的影像,时而清晰时而寻不到源头。
云湛拍打她背部的手停了下来,面露难色,久久沉默着,他起身站在窗边,良久才道:“绾绾,如果以后你发现我伤害过你,你,会恨我吗?”
“和陆皓有关?还是和我爹有关?”陆绾不喜欢打哑谜,一针见血指出他此话的意思,眼下能伤及到她的便只有她身边至亲之人,虽不知哪个陆皓究竟和她什么关系,但一定和自己有些牵连。
她起身过去,带着恳求的语气,“王爷,有太多的谜题萦绕着我,若你真想让事情今早水落石出,请你求你,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云湛手一直紧紧叩着身旁的桌沿,不知要如何同她讲起,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可也正像她所说,所有的谜团越来越多,他人的,他们自己的,交错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面临崩溃边缘。
他思忖半刻,侧身微微动着双唇,“他,是你的哥哥。”
“哥哥?”陆绾摇晃着脑袋,“我从来都没有听见爹跟我提过我还有一个哥哥?是我堂表兄?”
“不是,是你嫡亲的哥哥。”
当年他们还很年幼,正是贪玩时刻,可因萧彦北是皇子,还是皇上有意要栽培陈太子的皇子,每日功课也比其他皇子要多,正巧有一日他翻墙出去看到一个少年正在一个人踢蹴鞠,便主动上前,还找来了一帮子同龄少年一起,也就是那场同为同一方战线的蹴鞠赛,二人便就此成了好友,三天两头便约着一起游玩,逃课多了萧彦北也常被皇上责罚。
陆皓得知他是皇子,便主动请缨当他的陪读,陆海知晓他同三皇子秉性相投,还成了好友,便也向皇上举荐。
从那以后二人更是像亲兄弟一般,萧彦北偶尔还会做客陆府,当年陆绾生性就很山匪气,平日里不像个大小姐,还常把其他官家小姐弄哭。
每次萧彦北去到陆府都会和她拌几句嘴,年幼的萧彦北也常被她打压揍打,为此没少挨陆海的责罚批评。
“他是我哥哥,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陆绾依旧想不起此人,好像小时候的事情被尘封了起来,找不到那把钥匙,“那他,最后,怎么会被烧死的?”
云湛猛地抱着他的头,又和之前一样的症状,之前也曾问起过陆皓,那时刚问起他便头痛欲裂,今夜还能说出些谜底来,但一问及那场大火,他便会有着生不如死的头痛顽疾,与其说是记忆带来的痛楚,倒不如说是他心中给自己系上的心结。
他倒地痛晕过去,之前是在靖王府,不管是云湛还是萧彦北,总是能遮掩过去,可眼下在宫中,在她所处的浣衣局,这里人多眼杂,只怕明日一早宫女们见到靖王躺在姑姑房中,只怕会坐实那些流言。
陆绾扛着他的手,缓步朝着太医院拖去,所幸此刻已经夜半子时,宫中也正值侍卫轮班交差的时辰,她用尽全力拖拽着,好几次都从她肩头滑落摔倒在地。
平日一炷香的时辰就能走到,此时却觉得相隔万里,看着倒在地上的云湛,她沉重呼出一口气,正要拉起他的手,面前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