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花娇灌日常(8)
但她在小灶房里捣鼓了半天,火都没点燃。
花花她不会这些。
没办法,她只得去问问梧桐,看她会不会。
刚出灶房,花花就看见牛婶子站在院子的角落里,四周围着经常来的那些妇人。好像是她们屋舍挨得比较近,平日经常一起做点针线挖点野菜,关系不错。
那些人今日一改往日鞋垫针线的闲散,脸上神情都很凝重,看着牛婶子的眼神也充满着同情。
“牛家媳妇,你可怎么办哟,听说是拿小娃儿火祭,你家梧桐年纪正合适......”
花花明显感觉到牛婶子的身子抖了抖。
“说什么呢,村里年纪适合的小娃儿多了去了,你在这里吓唬芳儿干什么?”
“是是是,我这不是替芳儿担心嘛?”
“就你话多。”
花花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说辞,心下也是明了。难怪这几天牛婶子精神恍惚,原来是担心梧桐被......火祭?
花花有点懵,很不解,山角滑坡,山神发怒,为什么要火祭小娃娃啊?
夜幕时分,静悄悄。
屋内,桌上一盏油灯,可能因为年月久的缘故,灯芯发黄发焦了,周围还有一层垢,导致油灯暗黄。
牛婶子坐在屋子一角,搂着梧桐轻轻拍着哄她睡觉,花花在她们身边,蹲在她俩身边,轻轻摸了摸梧桐的小脸,“梧桐睡着了,把她放床上去吧。”
牛婶子没有动,忧心忡忡的似乎在跟花花说话,也似乎在自言自语“村里都传开了,说是年巫医的提议,要用小孩儿祭山,大家对他的话一向......”
年巫医是村里唯一的大夫,花花见过,瘦高个儿,她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花花很感激他,但是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她生病的那几天,迷迷糊糊中有好几次那人直接掐着她的下巴就将药灌给了她。
药苦还不说,他灌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自己是否及时咽下去了,害的她每次喝药都呛得咳嗽不停。
“只是听说而已,牛婶子你不要多想。”花花收回思绪,打断了牛婶子的胡思乱想。
她潜意识里对这件事情十分的不相信。这么淳朴的小山村,怎么会干出这么,这么残忍的事情呢?
牛婶子搂紧了自家闺女,脸贴着自己闺女的脸,心情几近崩溃,她默默地抹泪,“村里小孩本就不多,我家那口子又走了,现在我家对于村子来说可有可无,我梧桐怕是......”
“呜呜呜......”是牛婶子怀中的梧桐在哭。
梧桐本来已经睡着了,但因阿娘刚刚搂抱的力度大了点而痛醒了,本来也没在意,她瞌睡的很,正准备重新入睡的时候,却看见阿娘在掉眼泪。
她本能的心慌起来,呜呜的哭出了声。
“婶子,你吓到梧桐了。”花花看见梧桐在哭,赶紧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梧桐,一边对牛家婶子说,“这么荒唐的事,婶子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荒唐吗?”牛婶子喃喃自语,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花花,身量娇小,眉眼天真,正搽着自个闺女的眼泪,轻声哄着她入睡。
还是个半大孩子啊。
她止了声,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一点都不荒唐。
她经历过一次祭祀,十几年前,在她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时具体是因为什么事而祭祀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她躲在阿爹阿娘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小孩子被绑了起来,然后火起,火苗蹭蹭蹭往上窜,瞬间便湮没了那他们。
她站在那么远的距离都感觉被大火葒得刺痛,浑身难受。
那里面有一个是她的玩伴,她听见那凄厉的惨叫声,由高亢渐渐到微弱。当时的她完全不晓得怎么办,只晓得害怕。
她害怕的哭了,大哭,却被阿爹慌乱的紧捂住了嘴,并严令她不准掉眼泪......
*
翌日辰时,族里召集各户当家商议祭祀事宜,坐实了先前的传闻。午时会毕,祀童名单也在持续的争议中勉强敲定,男女各一名。
男童是赵二家的老大山子。山子娘当年怀他的时候在临产时意外摔了一跤,导致山子早产。山子也因此天生阳气不足,瘦弱不堪。这些年仅靠山上药草吊着命才勉强活着。这次山子被选中,不管赵二家是如何想,大多数山民是心照不宣的。
强者生存,病弱的山子会被舍弃似乎也怨不得他人。
另一名就有点出乎大家意料了,乃是魏老族长的幺孙女魏冬葵。虽说这魏冬葵自小跋扈,闯祸不断,又任性娇蛮人缘差,但好歹人家爷爷是族长,叔伯是族老,爹疼娘爱的。
而且,最开始的拟名单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再退一万步讲,即使被选中,身为族长的她爷爷是有一票否决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