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30)
宴绥平时肆意张扬的个性便是见了太子也没有丝毫畏惧,这会子倒是记得为人臣子的本分了,一口一个“臣”字,像是闷头一个响雷,敲打在嘉回的后脑。
她觉得此刻的宴绥就像是那呲着獠牙的小狼崽,浑身毛发立起,眼里也满是戒备,他把一切想要踏进自己领土的人都拒之门外。
嘉回心里叹了口气,想到这哄人也跟驯兽是一样的,还得顺着对方的毛捋。
她提着小碎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的广袖上轻扯了两下,温声道:“那便好,你有何事,亦或是有何不满,都可与我说,不要憋在心底,抑郁成疾,是会致命的。”
宴绥低下头,借着月光看清了嘉回手里的动作,她三指并拢,指节微屈,削葱般的手指小心拽着自己的衣袖下摆,不时还有几抹深色布料自她指间溢出,更加衬得嘉回的肌肤白嫩如凝脂。
她见他望过来,手指讪讪地往后缩了半分。
少年的眸子里盛着她看不懂的讯号,只一眼,就令她浑身战栗。
宴绥轻轻佛开嘉回的右手,漫不经心道:“多谢殿下关心,我好得很。”
直到质地轻柔的布料从手中滑走,嘉回才倏地反应过来,她抬头,对上宴绥在月色下有些看不清楚的下颌角,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你如此不开心,你又不明着讲,我便是想破了头也猜不透。你要使气,可以,先去围着常乐殿跑上两圈,或者是回校苑找个木头桩子多练两场,再不济还有大内高手陪着你过招,等你把身上的火气卸干净了,再来与我好好说道。”
嘉回对着空气捻了捻有些干燥的手指,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动作幅度太大,她扭着身子还没踏出两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晃得分了神,许是酒气还未消散,又被刚才的事情一激,顿时气血上涌便站不住脚了。
嘉回伸出中指,抵住太阳穴,轻缓地揉搓了两下,等到眼前视线分明,预备再次离去。
却在抬步的一刹那,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倒。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记得加衣~我已经感冒发烧了,难受难受
第十五章
嘉回吓得紧闭双眼,伸手欲够后方的石桌,但抵不住这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浑身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往石子路上栽去。
预想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暖柔的怀抱,带着一点清冽的松木香气,给嘉回已然晕乱不堪的大脑带去了丝丝的抚慰。
她明明只饮了半杯酒,却好似真的昏了头。
宴绥早在余光瞥见嘉回晃悠的动作时,就已经打好了道歉的腹稿,他宁可承受她一百遍的冷言冷语,也不想让嘉回生着闷气过夜。
她在转身时,他亦跟着转身。
可是他不敢去拉,只能攥紧了衣袖,看着她走远,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哪知嘉回酒劲上头,左右脚正虚浮无力,眼看着就要往前摔去。
宴绥没有片刻的犹豫,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这个时候倒也顾不上什么君臣有别了,就连两人方才孩子气般的拌嘴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宴绥此刻百感交集,一瞬间有自责、害怕、内疚等多种情绪涌上心头,他狠咬了一下嘴唇,才敢低头去看怀中之人是否安好。
嘉回紧闭着双眼,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额角还有丝丝香汗冒出,她的嘴巴一开一合,像是在嘀咕什么,凑近了却又什么也听不清。
宴绥伸指探了探她的耳垂,当真是烫的惊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高声朝外唤道:“来人!去请太医。”
等了一会也不见人过来,宴绥有些嫌弃宫人的脚程太慢,干脆一个打横将人抱起,转身就往殿外冲。
嘉回被他突然而起的动作晃得酒都醒了三分,她抿了抿干燥的下唇,对着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无事,你快放我下来。”
可这时的宴绥一颗心全在太医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怀中之人的反应。
嘉回无奈,只得半支起身子,再凑近了些,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还在生气?所以便要如此折磨我吗?”她的语调一会轻一会重,说上两个字都要顿上一顿,明显是难受极了。
宴绥尚未从慌乱之中回过神来,又被嘉回的一番耳语搅得更加心神不宁,她呵出的热气就在耳边,她的脸颊几乎就要贴在他面旁,宴绥像是被人点了哑穴,半张着嘴巴,只哈了口气,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太窘迫了,他感觉自己的耳垂应该红得和那砧板上的番茄一样,并无二致。
嘉回眼神涣散,当然没去细看他的表情,她单手拽着宴绥的前襟,有气无力道:“我没有毛病,都要被你颠出毛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