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笔记(28)

作者:式甲

兵贵神速。不一时崔清已点完,给了我一套甲胄换上。出了长安城,天暗下来。崔清令点起火把,趁着月光赶路。一路上催马急行,黎明时分赶上了室韦使团,几车几骑,就在泾水河前,要换船过河。

崔清一声令下,围了使团。一面对兀多喊道:“兀多,交出我江都王公主,我放你等过河归故。”

兀多拍马向前道:“什么公主,我并不知道。”

崔清道:“兀多将军,我念你是一代大将,以礼相待。你们伙同特厥佯使我朝,圣上海涵不予追究。可你们竟趁公主在外游玩之际将之掠走,未免太不将我朝千万将士放在眼里了吧!”

兀多皱着眉头看了看契必。

契必拍马向前,哈哈笑道:“公主既被我抢来,就是我的媳妇。你们来抢我媳妇,又是什么道理?”

特厥王子,什么东西!

崔清笑道:“莫说公主不是你部族人,就算是,你却趁公主不意,在酒中下药迷翻带走,无赖行径,还敢称英雄么?!”

契必道:“公主的母亲,当年是我部的公主,怎么算不得我部的人?莫非你现在来,是跟我抢妻的?”

“我奉吾皇之命,来接公主回宫。”

“既不是来跟我抢妻的,我为什么让我的媳妇跟你走?”

一口一个媳妇,契必个什么东西!

我搭箭上弓,对契必道:“我侄女嫁不嫁你,还得我这个叔父说了算!” 一箭出去,正中契必帽尖,将他帽子射翻,头发披散。

“这箭要是再低个几寸,王子阁下如今就是死人了。死人是不能娶媳妇的。”

契必唬了一跳,定睛看见是我,也搭箭上弓,瞄准我。

崔清喊:“弓箭!”

三百骑兵都将箭头对准了契必。

契必不动。

崔清越道:“放了公主,免伤和气。”

兀多拍马挡住,跟契必说了许多话,方见契必恨恨放下弓箭拨马回走。后面军士的令,从马车里解下一人,正是宁德。

崔清拍马过去,接了宁德上马驰回,军士接着。

我前后看了看宁德:“可有受伤?”

宁德摇摇头:“没有。”虽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到底是高皇帝的子孙,一点也不张惶。

泾水河面上这时竟来了一批商船,船上都是高目深鼻,显然是胡人。

崔清一招手,包围缺了个口,外韦使团的人骑了出去,兀多和契必留在最后。

崔清道:“我已经通知沿路州县,若是有遇到使团,必定以礼相待。”

兀多喉咙里笑了笑,道了声多谢。

契必回身地上的帽子,又看了看我,道:“安王阁下,我早听说你们家传骑射绝学,这次没有机会讨教。今天这一箭,早晚我会找你讨回的。”

“请。”

有个将士问崔清:“将军,为何不趁此机会拿下他们?”

崔清没有回答,看着他们上了船,渐行渐远,方才下令撤兵。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写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王攸,现在再看,还是帅,代表个人给王攸打CALL。

第13章 形势

李济

同崔清带了宁德回宫复了,二哥见了宁德,又笑又骂。

春日正好。草正绿,花正红,鸟在叫。

奚白躺在榭前的贵妃榻上睡着了,绸裙和披帛的边角垂铺在地上,手里还兀自捏着绣了一半的女红,将掉未掉。

就像一幅帛画。

静谧、深沉、美好。

平日里那么多的仆从,一个都不在。我过去轻轻接了针线,横抱起她往屋里走,唔,还挺重。刚刚放下,她竟然悠悠在我臂弯里睁开了眼。

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懵懵懂懂地看着我,就如一个小孩的形容。过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醒透,“嗯”了一声竟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是因为有孕在身么?

我把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一样凸起滑过掌面。

我吃了一惊,仔细摸了下,隔着绸衫,原先圆圆的肚皮之上分明凸了一块,还在移动着。我愣了愣,这就是所谓胎动么?是孩子在“踢”么?

孩子。

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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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奚白

醒来日上中天。我很有些火气。

泉茗劝了那么久,没有结果。

昨天晚上忽然传来消息,说外韦的使者绑了江都王的掌上明珠,皇帝派了崔清去追,安王也跟着去了。

一个晚上没等到消息,寝食难安,不过躺在榻上小憩,竟然就睡到这个时候。

“吕简!”

吕简没来,几个脚步声过,“吕简不在。”

反倒是他来了,一副刚刚醒的样子,整理了衣裳,方道:“……我……吕简出去了。我……你有孕在身,睡觉不要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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