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笔记(100)
言语之间的叹息声久久不绝,散在曲香塘的上空,被风雪一裹,没了踪影。
临别的时候他交给我一个白绸小包,道:“我哥在南郡,元旦也轻易不回来的。特地捎人带来长安,要我转交给你和那位,说是新年的贺礼。”
我打开来看,大喜,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也得明年吧。”
“你老实说吧,什么时候托给你转交的,现在才到我手上?”
“唉,这也怪不了我呀,谁知道这官当的,还有族里那群不安歇的老家伙,一忙我就给忘了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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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
除夕夜,小孩子不必陪着守岁,祛傩之后,我们送大郎二郎去清思殿睡觉,方才折回明光殿。
她嘻嘻地拿出一个小小白绸的包裹,笑道:“我那首曲子白唱了,你可得多唱一首还我。”
说着打开,是两颗红豆。
“什么?”
“是王攸给我们的。送来两颗红豆,不是他和桑梓的事,是什么?”
红豆寓相思,送来两颗,就是相思相逢。噫,他们两个,竟能走到一起去?
我不置可否,细看了红豆一会儿,又拿那白绸看。忽然明白,将那绸布包拆开,果然有里衬,拿在烛光下一照,映出字来。
奚白奇道:“这是军中秘密传信的法子。”
“嗯。”
再看那字时,写着:
当年相思守
当年相思守
不若抛却各白头
当年相思守
当年相思守
而今自在郎妾走
当年相思守
当年相思守
今还红豆告情稠
奚白道:“这是……王攸写的?”
“嗯,不过辞是桑梓作的,她自言曾发过誓不再用右手写字。所以,这真是他们两一起送我们的贺礼。什么意思,你现在知道了么?”
一颗红豆,是王攸还给奚白的;另一颗,是桑梓还给我的。
我在情之一事上,可谓鲁钝得很。
觑眼看奚白,她也很快明白了,却坦然嘻嘻一笑,向我道:“总之,我们那个赌是我赢了。郎君,你待要怎么还我那首曲子?”
我将东西收拾了,赖账道:“本来是你赢了,可你非要托大定个一年的时限。这样总而言之,你还是输了。”我挥手揽着她:“小白,当时你自己说愿赌服输的,现在翻悔无用。”
她挣了挣,没挣开,斜了我一眼。
我笑道:“不就是首曲么?我唱就是。”
“当真?”
“嗯,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如何?”
“好……我要听《贺元旦》。”
“这首我不会。”
“那《庆初新》?”
“我不会。”
“那那首《临江》总会吧?”
“……不会。”
“胡说,就这首了。”
“真不会。”
“不行,就要你唱……”
“要不唱《高祖破潼关》?”
“除夕过年唱战歌好么?”
“就唱给你听,有什么不好……”
(全文完)
第48章 后序
致谢
这文我从多年前开始构思,随后动笔,三易其稿,几次放弃又重拾。时间久远到我现在记不清楚多年前到底是哪一年。记忆开始清晰是在两年多以前。两年多来遭遇许多难以言说的经历,偶尔偷偷动笔写一些片段。到今年春节假期以后,得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冲动之下,把当时只有十几章并且前后多有疏漏的稿子贴了上来。
从那时以来,因为许多困难和不如意,也不是没有萌发过删掉的念头。但是反问自己:“难道放弃了这么多次,就不能坚持一下,哪怕成功一次么?”于是坚持。其间牺牲了很多。因为写文是我一个人的事,许多误会不能解释,所以要遭受格外的压力。但是当心里受了伤,又自己庆幸有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感谢为数不多的读者们的留言,有的时候冲动想删文,就会想,如果有个读者上来发现文章没了会不会骂作者无良不负责任?虽然明白也许在许多看客眼里这不过是千帆过尽的一个白点而已,甚至可能因为阅历的差异觉得我唧唧歪歪又不搞笑也不懂新奇,但是自己那这样脑补,于是也成了我坚持到今的一个力量。
这篇文章是我的
第一篇长篇(当然是因为生活中没有些长篇的经历和必要)。因为拖延了这么久,所以随性写自己想写的。虽然未必把渴望表达的表达出来,可至少没有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原先预定的写文思路。如果我再年轻五年,有更多的闲暇、更少的负担,这篇文或许可以写得更加犀利些,更加美丽些,更加深刻些。可是想起五年前懵懂的我,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必然而已。所以虽然遗憾这篇文没有达到我心目中好文的及格线,但是写完了,也算是我的胜利。为了写这文牺牲的东西,以后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这篇文,算是我给自己年少青春曾经鲜活憧憬幼稚过的祭奠品吧。以后也许还会写文,也许不会写,但是确定的是,应该没有哪一篇文能给我留下这么深刻体验,因为它来自人生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