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菁接下来便是沉默。

凤儿心里暗叹道，这个蔡菁怎么变得如此扭捏，说话也吞吞吐吐。记得当初她们在德寿宫相见之时，她可是率直爽朗，如今可真是一言难尽。

凤儿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问道，“今日你找我何事？说吧，不必吞吞吐吐。你是我的长辈，我还能为难你不成？”

蔡菁咽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太子妃让我说，我就说了。听闻太子妃在为您的贴身侍女找夫君，恰巧我一个堂弟还未婚配，他今年二十，在县里当一个主簿。”

凤儿眉头一紧，怎么？她给侍女找夫君的事情传得满宫皆知了？不是吧。

不用看，凤儿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她花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回绝道，“小霜只是一个侍女，怕是攀不起这样的官宦之家。”

凤儿这话一出，蔡菁慌了，连忙解释道，“不是高攀，一个九品小官而已，算不上官宦，叔父虽是读书人，但也没做过什么官。小霜姑娘做事成熟稳重，考虑事情体贴入微，比一般闺秀都要强。”

凤儿一下子明白了，不过就是看上了东宫的关系，凤儿婉拒道，“小霜是我的贴身侍女，伺候我已经六年了，我自是希望她过得好。只可惜，如果对方有官职我就做不了主了，得请太子示下。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女人，虽然贵为太子妃，官场的事情我还是做不了主的。”

蔡菁极力争取道，“这点小事，应该不用太子殿下做主吧。而且我听说，太子殿下很听太子妃之言。”

凤儿猛然起身，无比威严地说：“你听到的应该是谣言。太子才是一家之主，难道他在人前表现得对我听之任之，我就真的做得了这东宫之主了？蔡夫人，这么些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恭王，我也不是曾经的李凤娘，为何你还是当初的你？”

蔡菁一听，羞愧无比，连忙借口离开了东宫。

送走蔡菁，凤儿刚想喘口气，月硕就进来了。

月硕是阿愉安排来的，上次月硕在江州救了他们之后，便留在了王府，赵惇给他安排了个什么护卫的官职。如今他们搬进东宫，月硕继续在东宫任职，不过他应该在前院，怎么会到后院来？

凤儿看了看月硕，面无表情地说：“你有事？”

月硕没有起身，跪着回道，“我要娶亲。”

什么？他要娶亲？凤儿不太喜欢月硕，因为他向来对自己不怎么恭敬。不过，自打他跟随赵惇去赈灾回来，赵惇对他评价很高。

凤儿心中有气，故意讥讽道，“你还没娶亲吗？不然你跟殿下说，让他帮你安排。”

月硕一脸不悦，冷冷地说道，“太子妃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我喜欢小霜，我要娶她。”

凤儿当然听赵惇提起过，月硕喜欢小霜。

见凤儿对他一脸的不满意，月硕说道，“没想到你是如此记仇之人，就因为我对你出言不逊，你就处处针对我？我曾两次舍命护你，一次是去汀州，一次在江州。如今看来，两位太子，你谁都配不上。”

凤儿一听怒了，呵斥道，“我哪有针对你了。小霜自己不喜欢你，我还能逼她不成？”

月硕收了收脾气，软语道，“那你不要急着给她说亲事了，好不好？”

凤儿提醒道，“小霜今年二十一了。”

月硕也知道小霜岁数不小了，便祈求道，“再等一年，就一年，如果她还没答应，你把她嫁谁都行。”

“好。”

月硕刚一离去，凤儿还没叫小霜呢，她就自己来了。

凤儿笑着对小霜说：“我刚要喊你呢，你就来了。”凤儿叫小霜上前，抚着她的头，意味深长地说：“来求娶你的，今天两个了。你想嫁哪个？”

小霜一脸的淡定，“可是太子妃不是都拒了吗？”

凤儿试探道，“如果你愿意，再答应也不迟啊。蔡夫人提的那位，是她族中的弟弟，九品主簿，是个读书人。另一个就是月硕，他你应该很熟悉了。”

小霜冷静地分析道，“蔡夫人的亲戚，得经过太子殿下同意吧。”

凤儿道，“没事，这点小事，他不会反对的。不过以殿下的心意，他可能会支持月硕，之前他就跟我提过月硕，而且殿下对月硕评价颇高。”

小霜一边给凤儿捶打着肩膀，一边说道，“其实我不想出临安城，毕竟您这边一时还少不了我。其实月硕挺合适的，要是嫁他，我还可以在东宫做事，时常陪在您身边。”

凤儿道，“不用考虑我，要嫁就嫁个自己满意的。不是还有素娥，东宫少了谁都能照常运转。”

小霜突然话锋一转，打趣道，“是少了谁都行，但是少了您不行。您不在了，太子殿下会掀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