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番外(184)
韦萱叹了口气,把手中放着伤药的托盘塞到她的手里,劝道:“你我渺小,不过是个小人物,还是要先保住自己方能成事,娘娘那里我会替你遮掩,只是遮不了太久,你早早想好说辞。”
听了这一番推心置腹之语,薛陵婼攥紧手中的托盘,由衷道:“多谢!”
还没进掖庭大门,里面传出缱绻的琵琶声,一闻声,薛陵婼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掖庭里面官的大多是后宫之中获罪的妃嫔宫人,抑或是一些犯官的家眷,谁敢这么大胆在里面弹琵琶。
她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随侍着两个小太监,见她犹疑,出言解释:“薛大人,掖庭之中多有疯癫犯妇,言行无状也是有的。
薛陵婼点点头,心中不认同这个说法,这首曲子是一首既欢快还带着闺怨的《春光好》。
“天初暖,日初长,好春光。万汇此时皆得意,竞芬芳。”
琵琶声如圆润如玉盘走珠,缠绵啁啾,悦耳潺潺,不论感情,激发却是极好,怎么听也不像寻常宫人弹出来的。
亮出蓬莱宫的令牌,掖庭外看守的侍卫痛快的放了行,一进掖庭,便有管事的大太监前来引路,琵琶声越来越大,她更加确定,弹琵琶之人是教坊中的乐师。
教坊中的乐师为什么会在掖庭里面弹琵琶,薛陵婼心中突然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不禁加速了脚下的步伐。
至少爵位没有被褫夺,还是亲王之尊的秦王即使被软禁,也不会像寻常犯事之人那样,他住在掖庭中一个安静的院子里,身边甚至还有侍奉之人。
掖庭掌事大太监带了三人一进院子,不提薛陵婼,连另外两个蓬莱宫内侍也不禁脸色一变。
薛陵婼的眼中开始冒火,差点想撂挑子不干,她在外面急得心急火燎,这厮被打了居然还耽于享乐。
她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引路的大太监,要他给个说法。
大太监欲哭无泪:“这……几位大人,奴婢也不想……可是在是得罪不起。”
他也不想,可这位毕竟是皇子,圣人只说把他软禁,也没说不让人享乐,再说了,这皇后和太子还没倒台呢,焉知他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小小的掖庭局又怎么敢得罪。
薛陵婼神色严肃起来,迅速和两个小太监交换了眼色,叮嘱道:“此事不可外传。”
两个小太监恭敬颔首:“是。”
不论怎么样,至少在外人看来蓬莱宫和东宫都与秦王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蓬莱宫的人与秦王自然是一体的。
此事若传了出去,蓬莱宫也要受弹劾。
齐晗的房门紧闭,薛陵婼率先敲了敲门,朗声道:“秦王殿下,下官受皇后殿下之名,求见秦王。”
里面的乐声停了一下,随即又响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还换了一首更欢快的曲子。
薛陵婼皱了皱眉,继续敲了好几下,依旧没有动静,她只能继续清了清嗓子:“秦王殿下,奉皇后之命,还请一见!”
如此反复未果。
两个小太监深深低下头,摆明了是不让进,不知道是我行我素还是破罐子破摔。
一个小太监问:“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薛陵婼挥了挥手,让掖庭的掌事太监先行退下,沉吟片刻:“你们先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
小太监不免担心:“大人,不经通传而擅进,秦王乖张,怕是会发作,还是奴婢们随您一起。”
薛陵婼幽幽叹了口气:“管不了那么多了,吾奉皇后之名,秦王不会如何。”
说罢,她在小太监手上取过托盘,叮嘱道:“你们二人在外看守,不得出差池。”
二人只能点头。
薛陵婼直接推门而入,没来及反应,一个茶杯便当头砸来,她身子一僵,只见茶杯顺着她鬓角的发丝砸到了门框上,继而掉到地上,劈里啪啦的摔成几瓣碎片。
在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暗自擦了擦冷汗,心道还好秦王没扔准,若是直接砸到薛掌令的头上,恐怕薛掌令的就要毁容了。
房间没有薛陵婼想象的中的豪华,里面很小,却很空旷,干净的地板上只有一张宽大而普通的拔步床另一张矮矮的书案,看起来很新,像是刚刚放进去的。
薛陵婼突然想到,掖庭中关押的都是宫人犯妇,她却以皇子之身软禁其中,连房门都不得踏出半步,未尝不是一种侮辱。
齐晗席地坐在书案之后,不是正襟危坐,而是放浪形骸的支起了半条腿,胳膊支着下巴,脑袋半歪,眼睛微微眯起,另一只手放在案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正打着拍子,仿佛整个人沉迷于优美的音乐声中,那只差点让她毁容的杯子就是被这只漂亮的手扔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