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番外(182)
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皇帝身边的内监走了进来,仿佛没有看见殿中的尸体,冲上方微微福身,又到了齐晗身边,压住他的胳膊。
齐晗抬起浓密的睫羽,淡然瞟了一眼面前的父慈子孝,姿态大方的弯了弯腰,径直站了起来,随即抬起脚飞速的向前踢了一个压着自己的胳膊的内监。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作,那内监躲闪不及,身子急速向后一撞,直撞到了柱子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正对上死不瞑目的赵氏的尸体,不由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齐晗神情自若,如同刚刚那一脚不是自己踢得一般若无其事地开口:“本殿下喜欢自己走。”
另一个内监冷汗津津的松开了手,看向圣人。
圣人没有说话,仿佛没有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只能悄悄擦擦冷汗,恭敬道:“秦王殿下,得罪了。”
齐晗没分给他半点注意,施施然的捋了捋宽大袖间的褶皱,姿势优雅行云流水,从容不迫如闲庭信步般离去。
他走的不急不徐,步伐稳健,临近门口,脚下微微一顿,听见了太子的声音略大了一些:
“阿爹,儿宁愿不当这个太子,只求您留他这一命。”
他神色不变,呼吸却微微急促起来,一双淡漠的眸子慢慢染上一丝不可思议。
薛陵婼一路步履急促的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如同脱了力一般靠到门上,又顺着冰凉的门框跌在地上。
半晌才缓了过来,踉踉跄跄跑到桌前,她如同缺了水的鱼,没拿茶杯,直接抱起水壶对着壶嘴向喉中灌了下去。
沁凉的水入了喉间,让她在恐惧中慢慢镇定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生疼,她低头一看,自己雪白的手心中赫然多了几道渗着血迹的指甲印,触目惊心。
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的?
这晚她照旧在暖阁中查账,查账需要安静,所以一般不会有人前来打扰,账本子密密麻麻,看的人眼花缭乱,困倦劲一上来,她直接趴着睡了。
睡着睡着,慢慢有女人颤抖的声音传来,在夜中显得诡异又瘆人,她被惊醒了,起身一看,院子里灯火通明,还有侍卫列队,她心知是出了事,不敢点灯,也不敢出去。
暖阁与正殿仅为一墙之隔,隔壁的声音慢慢传入耳中,那个老迈妇人的声音讲了一个多年前的故事,这个故事为她结了很多的疑惑。
那个齐晗不愿启齿的秘密,让她苦思不得,找不到真相的答案出现在身边。
她想起上次他告诉自己要解决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原来是这件事,去年中秋前,他瞒着帝后偷偷去了蜀中,也是为了带回这那个知道真相的赵嬷嬷。
她脑海中划过很多产生过疑虑的事情,近到齐晗在蜀地回来后太子气他不告而别要对他动鞭子,皇后却是嘘寒问暖,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有了答案。
把太子的身份换成齐晗父亲的角色,如此他便是严父,而皇后就是慈祥的祖母,这样他们对齐晗的态度就能够理解了。
她又想起来去年齐晗重伤未愈却还是在东宫替太子演武,心中突然生出止不住的愤怒,太子潜意识把演武当成了齐晗分内之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齐晗处境。
她在惊骇与恐惧中听完了这场闹剧,在听到齐晗质问太子以后该唤作对方什么之时突然慌了手脚,他知道,若齐晗真的说出了那两个字,圣人只能将他赐死。
那一刹那,她忘记了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旁边听完了之后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她只想保护住齐晗。
匆忙之下,她来不及思考,只能随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用力向地上砸去,砸完之后,她才想到自己该怎么办,只能主动出击,编出了那个被老鼠吓醒,用花瓶砸老鼠的理由。
可只是后宫之中最尊后的皇后的宫殿,怎么会有老鼠?
她暂时逃过一劫,却不敢确定皇后信了他的说辞。
薛陵婼慢慢攥紧手,用力咬住下唇,强忍住狂跳不已的胸口,却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她替齐晗感到愤怒与难过。
一夜无眠,次日,她顶着一对大大熊猫眼去当差,很快得知一个在意料之中的消息。
昨天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圣人突然下旨:秦王夜闯宫门,忤逆犯上,不敬亲长,特将其软禁掖庭,褫夺封地,罢免其蒲州大都督之职,每日受刑三十脊杖。